“文少爷,开始吧。”莫唤在一旁抄着手莞尔。
文迁抿唇,面色难看,看着文彬跪在了地上却也不阻止。
文彬的眸光一颤,转头瞥上了文迁,文迁对上他的眼眸,却只是眉目凝重。
文彬突然失望了,他爹,想的第一人居然不是他。
文彬回了眸光,仰头冷笑一笑:“好!”
刺眼的阳光衬的文彬的脸色愈加苍白,却也是更加坚定。
文彬握拳,跪着爬了三条台阶,每一步,都是沉着心走的。
“文少爷!跪吧!”莫唤莞尔。
文彬的背挺得笔直,他抿唇,眸光深沉如夜,手被攥的愈来愈紧,莫唤还在一旁催促。
文迁以为他不会磕头,可谁知下一秒,文彬便弯下了那笔直的腰,将头狠狠的磕在了青石板上,声音响亮。
在抬起身,额头已是泛红,背仍是挺得笔直,仿佛那是他唯一仅剩的一丝尊严。
“继续!”莫唤再一旁狂笑。
文彬继续移动膝盖,纯白的衣裳已经满是土灰,他弯身,又一个响头。
莫唤就这么跟在他身旁,不时的发出笑声,文迁面色沉重,却是一声不发。
一千多条台阶,四百多个响头,文彬爬了一上午。
到了山顶时,他已是面无血色,眼神迷离了,连挪动双腿都是极小的动作,最后一个响头,他磕的依旧很响。
终于,磕完了。
莫唤早就看得厌烦了,一时还是有兴趣,可就这么赔了他一上午,他也是看得累了,他也不顾文家父子二人,拂袖便是回房了。
文彬额头已是血淋淋的一片,连带着,血痕还留在了苍白的脸上,结成了血痂。
“起来。”文迁伸手去扶他。
文彬却是用最后一丝力气拍开了他,他嘴唇发干,眸光冰冷,沙哑开口:“不劳文老爷麻烦了。”
文迁身形一抖,却仍然是气势不减,他沉声:“你若是想恨我,就恨吧。”
民间素传文迁不喜欢温络,两人的亲事,也是因为家族联姻,文迁对温络没有半分好感,所以才长年在外。文彬以前没少听别人说过这些话,却都是不信,时至今日,他才明了,文迁果真是没感情,至少是对他们mǔ_zǐ二人。
文彬哼笑一声,眼眸敛了下来,却不去看他,声音空寂:“恨?你不值得。”
他文彬所恨之人,他文迁还没有资格。
话音掷地,文彬已是虚弱倒地,眼前一黑,晕了。
再次醒来时,便看见初阳正在给自己擦拭脸上的血。
文彬嘴唇还是发干,嘴上呢喃着:“水……水。”
初阳努力辨识了一下他口中的话,下一秒,便跑去给他端来了一个水杯,他小心翼翼的将文彬扶起,又亲自用水杯喂他喝水。
文彬一喝到水,嗓子便清润了许多,静默了许久,这才掀开被褥想下床。
“你别下来!”初阳将他按回了床,替他重新盖好了被褥。
“嗯?”文彬重新靠在了床上。
初阳敛起了神色,眸光隐忍:“文彬,你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文彬心中踹踹不安起来,他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挺松几分,莞尔道:“师兄?怎么了?”
初阳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按住了他的手:“你的腿,瘫痪了。”
如同一个□□一般,文彬的嘴角僵在嘴角,一张清秀的脸又是褪去了血色。
他张了几次嘴,却发现自己的话都卡在了喉咙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