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没碰酒了。吃饱了,喝足了,迷迷糊糊的就想睡下了,可却突然想起自己的徒弟还没来和他打招呼,不过睡意来袭,不多时这件事便被抛出了脑海,睡得死气沉沉。
安漠水到楼下,定了两间客房,又给冷鸩清定了些酒菜,虽然师尊说这不是梓清峰,不用管规矩,可他还是有些怕。
处理完后,碰巧看见外面有在卖糖葫芦的,他不禁想起了上次师尊给他买的,脚步便无意识的跟着出了客栈。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甚是热闹,卖糖葫芦的小贩一见到他,便热情的招揽道:“客官,要不要来几串。”
安漠水摸了摸钱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不了。”
小贩转身走了,继续吆喝了起来。
安漠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明明心里很想要,却就是不敢出手。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在安家的日子,很多次和安大娘一同上街行骗,安大娘会让他假装故意被过路的行人撞了,然后在提前在他身上揪几个伤口,安大娘的嗓门大,她只要一吼,这过往的行人便都会上前围观,然后她就会使用她那深厚的演技,最后钱就会轻轻松松的落在她手中,而安漠水需要做的,就是哭,使劲哭,即使他不想哭。
安大爷,嗜酒成性,却没有钱,赌博成瘾,却盘盘皆输,不找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只知道用行骗得来的钱挥霍。若是他赢了钱,那安潇便可以躲过一顿毒打,还能坐在桌上吃饭。若是他输了,那他发火的地方就是安潇了,一顿毒打是小,不让进门才是大。安大娘会在一旁同他附和,一顿咒骂,什么“我养你有什么用?”“真不知道你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对于口中的娘亲,在安潇的记忆中并不清楚,只是模糊的记得,她很美,武艺高强,是修道界中的一名绝世女子,可不知是在他多少岁时,娘亲病逝了,她临终前的最后一刻,口中念到得便是“潇儿,你要好好活下去。”安潇并不觉得自己记性有多好,可唯独这句话,当时她说这句话时的语气,他到现在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被安家养后,安潇便再也没有吃过糖葫芦,以前娘亲在时,他还能吃上,可到了安家,便是如同地狱般的生活。
可师尊却来了,在他逃离了安家后,在他不再是安潇后,给了他最大阳光的人。
安漠水站立在原地,发愣了许久,师尊,或许就是他的救赎吧。
抬头仰望太阳,光线刺的他眼睛有些睁不开。
目光转转停停,最后落在了一家小饰品摊铺,他径直走向摊铺,老板一见他的着装,便巴结上来了,笑嘻嘻道:“小伙子,看中了什么吗?”
安漠水没有回答他,他的话总是很少,只有同师尊在一起时才会多一些。
这是一个卖发簪和一些装饰品的摊铺,但多数都是女子用的。
安漠水目光停留在一条红线编著的手绳上,他拿起红绳,这红绳很好看,上面还镶了一个银白色的小铃铛,轻轻一摇,它便发出叮叮当当的铃声。
“买一个吧,这个女孩子最喜欢了。”摊铺老板笑道。
安漠水想了许久,却还是没有下决定,摊铺老板又给他递了一条红绳,和刚才的差不多,道:“这还是一对的呢。”
安漠水拿起来瞧了瞧,这两根红绳差不多,可若仔细一瞧,还是能看到铃铛上的字不一样,一根是“情”,另一根是“悦”,十分有意思。
“老板,这两根多少钱?”安漠水终于是移开了目光,拿着手中的两根红绳冷声问道。
“一对三文。”
安漠水将钱递给摊铺老板,这才将两根红绳揣进袖中,回到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