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的进展,人一到齐就哗哗洗牌开打。这天的麻将还是副连长赢的多。但他手气也不错,输赢基本持平。托尼和士官就输得很惨。托尼自然要抱怨,不只跟士官撒娇,手也在副连长身上摸来摸去。他很看不惯托尼随便的样子。作为提醒,他不停找副连长说话,甚至还跟士官说笑。可惜学不来托尼的风情,那两人的反应都淡淡的。感觉倒像他们三个是一伙,他只是个局外人。他讪讪的沉默下来。这天的宵夜由副连长请客叫外卖。他没胃口,吃到一半就拿去厨房倒垃圾桶。垃圾桶不巧满了,又找来垃圾袋更换。就看见换下来的垃圾袋里头团着一大堆卫生纸,白花花的很触目。他发现了这样的细节,仍理不出任何头绪。也可能是故意不去理清,因为还想做一些争取。
副连长单独约见他,是在几天过后。还是让他预定酒店跟作准备。想着八一建军节临近,他额外买了只钱夹,趁着事后各自洗澡的空隙,悄悄放进副连长的西裤口袋。然而一直等到再去托尼家打麻将,副连长始终没有任何表示。他简直怀疑他有没有发现它。这晚,他的手气也变得糟糕,只输不赢。他再不经事也能猜着几分,士官组织这牌局是故意输钱给副连长。不过输钱给副连长,他总是愿意的。大家循例玩到十一点。托尼准备宵夜,起身走了。副连长说上厕所,也离开客厅。他坐了坐,就去厨房帮忙。托尼却不在厨房。他也是随便惯了,转身找到卧室,迎面看见副连长坐在床脚。托尼呢,正蹲在副连长身下忙着。他本能的想要上前拉开他们,却定定的站住了。然后有人从身后抱住他。他立即挣脱,再要发作,又不晓得从何说起,难道骂一通脏话解气?一个迟疑,士官的嘴堵了上来。他尝到久违的士官的气味,心头一软,放弃了抵御。他们四个是怎么开始跟结束的,他完全没了印象。只记得有人抵着他的耳朵追问,喜欢吗。他惭愧的把头埋进毯子,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士官跟副连长已经离开,只剩下托尼蜷在床的另一头沉睡,露出瘦嶙嶙的肋骨和脊背。他起身帮托尼盖好毯子,轻手轻脚的离开,心中无喜也无悲。
☆、13
这晚过后,他便不再试图跟副连长建立亲密。副连长也好,士官也罢,大家有缘才聚,又何必非要分彼此呢。而事情一旦想通,也算是打消顾虑,轻装上阵。以至于士官开始隔三岔五带别的战友加入聚会,他也没有大惊小怪。要说意外,也不是完全没有。但他惊讶的是,“战友”关系竟然这样强大。不仅五花八门,只要进过部队,无论何兵种、哪年兵,都互为战友。同时呢,还异常牢靠,似乎是除了感情,还讲原则、守纪律。士官敢于跟战友分享这样私密的聚会,便是证明。十元麻将照常打下去。来人多了,就未必还轮得着他和托尼上场。他虽然不打麻将,钱也没能省下,陆续都拿给托尼开销,买奇奇怪怪的内衣跟特殊的香水。托尼已经辞掉酒吧的工作。他开始为钱发愁,几次跟爷爷、妈妈开口。又申请了信用卡勉强度日。好在除此以外,再无别的烦恼,只需心无旁骛的等待聚会的通知。然后他提早过去打扫房间,托尼做饭,一幅安居乐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