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托尼家,进门就看见士官打着赤膊,坐在沙发看电视。士官主动招呼他们,回来啦。托尼翻个白眼,径直去了厨房。他赶紧跟过去。他们在厨房摘菜。士官很快也来帮忙,上身套了件迷体恤。三个人的手都往洗菜盆里伸,难会你碰到我我碰到他。碰到托尼无所谓,碰到士官的时候,很奇怪的,他竟然也没有丝毫欲念,只感到悉心悉意说不出的欢喜。他暗暗的想,真是不容易啊,这样长久的期盼,终于透过托尼,在士官的身上得到落实。托尼开始做饭,他和士官帮不上忙了。士官接着看他的电视。他去打扫卫生。把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拢起来,干净的挂进衣柜,穿过的丢进洗衣机。再洗来拖布擦地,弓着身子经过士官跟前时,士官恶作剧的伸手指捅了捅他身后某处。他唰的红了脸,赶紧离开。心里却开始期待夜晚的到来。然而等到三个人真的坦诚相见,他又犯起别扭。尤其是托尼夸张的样子,简直要叫他笑场。士官见他不在状态,丢开托尼,只对他上下其手。他马上受不了的哼了一声。他想,士官可真是厉害啊。但这念头很快消失,思绪清空,感官却变得敏锐,特别需要别人的抚慰跟抚慰别人。突然,有一股温热裹挟上来,他进入了托尼的身体。而他意识到这点,曾有片刻清醒,像是只皮球嘟的浮出水面,然后又十分安稳的沉了下去。
第二天中午,托尼还没起床,他就不请自来。来干什么呢,带了师傅来装空调。空调是2匹的挂机,就在托尼家楼下的二手电器铺买得。装在客厅中央,卧室、厨房都有冷气。送走师傅,托尼问多少钱。他掏了一千六,却只说六百元。托尼非要给他钱,理由他还是学生。两个人推来让去的,最后以他下三百元了事。再一起下楼吃碗牛肉粉,托尼去上班,他回学校。
不久便是学校发奖学金的日子,他到入账短信,又跟托尼提议找人来做一次粉刷。出租屋几经出租,墙壁早已经发黄、脏污。而这学校发的钱,又不是跟家里伸手,他总可以自由支配吧。托尼同意维修房间,但是不同意粉刷,一股脑报出粉刷的程序,非得一周时间才能搞定。他事先哪知道这些,立即也打了退堂鼓。托尼建议贴墙纸,自己贴,一个下午就够了。托尼还介绍自己父亲,干了几十年的油漆工。托尼最早在北京,就是跟着父亲到处给人粉刷。所以呢,听托尼的准没错。两个人说干就干,先去建材市场买材料。郊区的建材市场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山寨,譬如“科靳”牌的马桶、“立帮”牌的油漆,还都高高挂出巨幅海报。虽是欺骗,做到这样明目张胆的程度,就有股傻乎乎的实诚劲,叫人放心。然后价格也便宜,几乎可以砍到报价的四分之一,就很对托尼的胃口。两人反复看了几家墙纸店,几乎同时的说了句,你来定。他们这样齐心,倒有些叫人难为情。于是托尼做主,选了一款白底带英文字母的。托尼一片好心,以为这便是他喜欢的。殊不知这恰恰是他觉得俗气、最不喜欢的款式。他也不说二话,马上刷卡买单。回到租屋,托尼把两只餐椅叠在一起作梯子,麻利的踩上去清理天花板。只让他做一些挪动家具、搅拌胶水的轻松活。等到托尼贴完卧室,他逞强要去贴客厅,颠颠微微的爬上椅子,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托尼好笑又好气的招呼他下来。又说,你出钱,我出力,公平合理。他有些心疼,因为窥见了托尼少小离家的艰辛。
墙纸贴完,整个租屋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