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个晚上,他从睡梦里惊醒,总要迫不及待的欠起身来看点什么。他看见黑夜在窗外淌着幽光,对面床上的舍友熟睡,床下书桌的电源插座亮着红色的指示灯。然后楼下大院的铁门吱呀一响,又有人晚归了。一切是这样的熟悉、平常,叫他无法相信,军男会悄无声息的消失。他替他想了许多原因,学习太忙,丢了手机,雷达连有急事召回,或者别的什么都行啊除非,山脚那个吻原来是军男的道别!他赶紧摇摇头,拂去这结论。他安慰自己,如果军男真要离开,总得发生点什么吧,哪怕是那个“已关机”的手机号码变成空号呢。可它只是关机,所以,他们还有机会!他跑回家,守在聊天室里等军男。聊天室一如往常的沸腾着。等不来军男,他也试着找别人说话。但说不了几句就急不可耐的退出了。他变得易怒,动辄为一点小事就要发一通脾气,嘭的摔上自己房间的门。再登陆聊天室一看,军男果然还是不在,又把键盘啪的往地上一推。他眼含热泪的在心里大喊,军男,你到底去哪里了啊!家里很快察觉到他的异样,几次追问他怎么回事。于是家里也待不得了。他住回宿舍,开始彻夜的失眠。每晚揣着手机,睁着眼,直到天明。然后听舍友们起床洗漱,进进出出,终于关门离开。宿舍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他起身去卫生间,突然一阵眩晕,眼前变得漆黑。他吓得几乎叫出声,好在仅几秒时间视力又慢慢恢复,背上淌出冷汗。他感到不能再这样下去,挣扎着去校医院要求开安眠药吃。谁知医生只肯开给他调节睡眠的维生素,那能有什么用呢。他重新挂号,换一间诊室,乞怜的说给医生,哪怕只开一粒也行啊。医生还是拒绝,长篇大论说起年轻人服用安定的危害。他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扭头离开。他原本已经绝望,决定回宿舍等死。走着走着想起来,还有校外的私人诊所可以试试。于是又调头出了学校。私人诊所果然通融许多,一说便开给他三粒。他拿到药,当即就着口水吞下。也不知是药效,还是心理暗示,回到宿舍便沉沉睡去了。
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