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神人跟我说了薛平贵的事,他可怜我是被错待的苦命女子,便借予我这神力,待事了了,便会回去的。”如今李明明说个瞎话真是张嘴就来,而且说得要多真有多真,估计用测谎仪都测不出来。
宝银捂着嘴,眼泪又流了出来。
“阿姊,这是神人的指示,违之,不祥。”李明明拉住宝银的手。
宝银看看魏虎,又看李明明,“刀剑不长眼,那战场岂是你一个小娘子能去的?再说,怎么跟阿爷阿娘交代?”
魏虎对李明明道,“你先在这里安心住着,其余事情我们再议。”
魏虎出了门,就吩咐得力的属下明日去武家坡探问。
这个三娘是真的三娘吗?果真有金甲神赋予神力这种事?背后有没有什么隐情?今日殿上圣人刚点了自己为“征西元帅”,她便上门来说要去西凉,怎么那么巧呢?魏虎摇摇头。
经历的阴谋诡计多了,便难相信巧合这种事了。
然而魏虎一个政客的脑洞只在朝堂、政治这方面,怎么会想到世界上还有一种现象叫穿越?
拿着呈上来的王二郎、邻人、里正、沿途茶水摊老板等多人的证词,听属下报告翻检土窑的结果,一点疑点都没有。
魏虎不死心地探问宝银。宝银一个“傻白甜”,都不用魏虎耍什么心眼儿,便有问必答了。
“原来每逢这个时候,家父总要带着我们姐妹去终南山青霭院住几天,登高赏菊、临溪垂钓。刚才阿钏还在吹嘘自己钓技厉害,每年最大的那一条,都是她钓到的。简直扎人心”宝银拉拉魏虎的袖子,一脸的委屈,“郎君,每年都是我钓的最少,也最小,鱼都欺负我。”
这样的事连自己都不知道,外人就更不可能了。魏虎笑着安慰妻子,“下次我为卿卿置办一张大网,把溪里的鱼都网上来,让你在姐妹中长脸。”
“郎君”宝银娇嗔地拧魏虎一把。
这边满室春光,那边院子里,李明明一把剑舞出漫天霜雪。
一个体育渣,靠着金大腿,终于体验了一把小脑发达的乐趣。
两日后,魏虎书房。
魏虎用手敲着桌子,朝中党争不断,各方势力相互掣肘,号称十万大军,其实只有两万,其余要沿途藩镇补齐。呵,藩镇!
兵还可以后招,将呢?自己手底下几个人,除了草包、来混资历的,就是不一条心的,真正能干活儿的自己人太少了。
魏虎叹口气。
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
李明明一身暗红色胡服,头上勒着红抹额,让人看见就神一振。
魏虎笑着指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李明明大大方方地坐下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时候椅子已经普及了,曾几何时,崔莺莺还用“胡坐”表示叛逆呢。
“从军很苦,而且危险,你想好了吗?”
李明明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就在我身边做个亲兵吧。”
李明明露出大大的笑脸,“多谢姊夫。”至此,去西凉的事总算是敲实了。自己没资历,身份又不能言说,当魏虎的亲兵是最合适的,李明明很感谢这种安排。
魏虎一笑,倒是个懂事的。但愿一直懂事才好。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出征的日子。
长安金光门外,先是宫使宣读了骈四俪六的敕旨,然后宰相王允充当符节使,给魏虎授了鱼符和钺。
魏虎一身重甲,黑面红里的披风在秋风中猎猎作响,“虎必不负圣人所托,守关卫民,扬我国威,不退西凉之兵,誓不回还。”
王允亲自递上送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