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变得晦暗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祖父会有什么世仇的存在。
“怎么?”晏禹问向晏睢,莫名多了些拘谨,他这幅模样,和他老娘想阴人的时候特别像,下意识想要让人肝颤,晏禹不至于,但下意识也把疑惑问出口了。
“没什么……”然而晏睢却不打算告诉他,他偏头看去,孟虽然强打神,可他今天在实验室待了一天,又跟着他来南山堵人,就是他自己想掩饰,那困意也是一阵阵地袭来。
“明天我让车过来接你们,我们明天再聊。”
晏禹挺不耐烦晏睢这说话留一半的模样,可他还未开口,就让何樾拉了拉手,晏禹只能把嘴闭上了。
何樾对晏睢点了点头,“好,路上小心。”
晏睢站起来,孟就也站了起来,他虽然犯困了,倒也不至于完全迷糊了,他看向晏禹和何樾,分外认真地道,“晏爸爸,何爸爸晚安。”
晏睢牵着孟离开,门关上好一会儿,晏禹和何樾都没开口说话,他们各自都需要点时间捋清一下思路。
又一会儿过去,何樾才又拉了拉晏禹的手,“睡觉吧,我困了,明天再想。”
晏禹一脑门的思绪,可何樾这话出来,他只能照做,他将何樾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然后用更郑重的语气道,“你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的。”
何樾没有应话,他只是伸手揽住了晏禹的脖子,似松一口气,又似在叹气。
他的身体素质在那次事故前一直都很好,抓猫逗狗,爬树摸鱼,从小到大都很爱动,在大学里和晏禹结缘也还是在大一暑假高原爬山的活动中,两个人跑的贼快,差点和大部队失去联系。
何樾曾经说过,他的最大的愿望就是爬遍全世界的高山,看遍日落和日出,晏禹也曾经答应过他,他去哪儿,他就陪着他去。
可何樾才二十三岁,他就失去的健全的双腿,别说越野爬山,此后,他就连走一步路都做不到了。
现在的何樾很淡然,可当年的他却不是这样的,最开始那几年,他折磨晏禹,也折磨自己,他甚至试过自杀,但到底没狠心,晏禹已经差点失去过他一次,他不能再让他经历那样的痛苦。
他开始看书,开始养花,开始做所有一切能让他心境平静的事情,可抑郁症还是折磨了他,折磨了晏禹十来年的时间,他们辗转各地,寻求名医,一次次满怀希望,又一次次地失望。
这一次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个失望的开始。
“不要怕,便是治不好,我们只是和如今一样罢了,我不想死了。”
晏禹将何樾放到床上时,何樾在他耳边这样道。
活着不容易,他该好好珍惜晏禹,晏禹对于晏睢的话,并无挂心,可何樾明显不是,他舍不得他,一直都舍不得。
“嗯,”晏禹应了,但他心中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他坐在床边,等何樾睡着了,他才跑阳台外,不知道想什么,可他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等天色微微发白了,他才跑浴室洗脸刷牙。
然后出来给他和何樾整理一下东西,晏睢派来的车五点左右就在楼下等了。
何樾醒得早,晏禹在拾东西的时候,他就也起了,他看着晏禹熟练的动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晏禹抬眸看过来,何樾突然笑了笑,“过来。”
晏禹不明所以,但他向来很听何樾的话,他走来,然后被何樾拉了下来。
他在晏禹的唇上吻了吻,眉头微微一皱,“又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