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樾手中夺过晏禹。
她的恨只怕只有她自己的懂,如今她恨不了晏禹,恨不了何樾,她只能恨晏家,迁怒晏睢,如此她才能继续活下去。
她的一生可悲,却难让人觉得可怜。
晏帧博知道的已经算全面了,可也有些细节无法说通,以晏睢知道的何婉,她不会有这样的本事,将两家玩弄于鼓掌之间,她的背后定然还有人给她出谋划策。
否则以她的性子,在确定怀了晏禹的孩子,怎么可能忍到孩子要出生了才暴露出来,她一定会挺着肚子到何樾面前耀武扬威,毫无疑问比起晏禹,她更恨这个突然冒出来抢走她一切的大哥何樾。
何婉背后那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晏家,又或者不只是。
“何樾……”晏睢沉吟了一下这个名字,他再抬眸看向晏帧博,“大伯不用担心,晏家我会看着,这是爷爷奶奶交代给我的,任何人都不准动它。”
晏帧博点点头,当年晏氏遭遇危机,他们多人都看着不伸手拉一把,未尝没有因为何婉迁怒到晏睢的意思,可晏睢身体里流着的终究是他们晏家的血脉,他不吭声抗下了所有,这才有他如今在晏氏的地位。
“晏禹他……估计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晏帧博的话顿了顿,就也说不下去了。上一辈的污糟事儿按理来说不该牵连到下一辈,可要做到,真的很难很难。
晏睢从小就知道他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他没有达到何婉预期的目的,她不喜欢他,他间接害死了四个老人的儿子,晏蔓嘉的哥哥,他们虽然有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却也有在不小心的时候流露些许的异样和迁怒。
他是人工受孕降生的孩子,似乎要比何婉迷奸了晏禹更让他能接受一些。
“我知道,”晏睢淡淡回了这话,他们就跳过这个话题了。
他和晏帧博又聊了些其他事情,一个小时后,他带着孟从晏帧博的书房出来,进到他们暂住一日的客房里。
房间的门一合上,孟就将晏睢按在门上,再用力抱住,他眼睛涩涩,鼻尖微红,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难过,可就是难过了。
孟知道自己嘴笨,却不知道会笨到这种程度,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表达他的意思了,许久他才磕磕巴巴地道,“妈妈不好,爸爸也不好,但你很好。”
晏睢靠在门上愣了一会儿,脸上浮起淡笑,伸手揉揉他颈侧毛茸茸的脑袋,“我知道。”
晏睢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儿,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上一辈的事儿对他确实有影响,可越是如此,他越是要让他们知道,他的出生虽然不被期许,可他也能活得很好。
该他得的,他不会让,该他负的责,他也不会推脱。
但这并不表示他的心情不会受到影响,他知道的没有晏帧博那般详细,可此前也调查过不少,每知道更多一些,他就得跟着沉默上好些日子。
可此刻被孟紧紧抱着,那种他克制不住的沉默并未降临,孟鼻尖呼出喷在他脖子上的热气,一直暖到他的心底。
他抬手将人回抱住,轻轻揉着孟的后颈,“傻瓜,我都不难过,你难过什么。”
“我不知道,”孟闷声回答,晏睢越是冷淡,他看着就越是难过,那必然经历了更多的难过,才会是如今这样的反应。
晏睢闻言轻抚孟后颈的动作就更温柔了两分,他低语,“我不会让我们遭遇那样的事情。”
晏禹和何樾走到那种地步,不会全是外人的责任,他们俩个或多或少也有些问题,前车之鉴,他不会让他和孟也遭遇这样的境地。
“嗯,”孟应了,“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
一起守护他们的感情。
“好,”晏睢应着,眉目突然就放暖了,他偏头吻了吻孟的头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