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追了出来了。
孟拽住吴凤娇一直将她带到房子后门,大黄的狗窝前,大黄抬了抬脑袋,看是孟,又继续趴了回去。
这个地方今日没什么人来,勉强还算清静。
这一路过来吴凤娇不是没想嚷嚷让孟放开她,可她只要有这想法,孟看她的眼神就更冷了一些。
这样的眼神,她可不陌生,那一天,她打开房门,浓烈的血腥味儿冲得她头脑发昏,映入眸中的场景,更是让她忍不住失声尖叫。
暗红色的血迹布满了那个不大的屋子,一个衣不蔽体疑似死了的老男人,一个握着把水果刀坐在墙角,直勾勾看过来的少年,这幅画面这些年没少出现在她的梦里,每次都能让她大骂晦气地骂上几日。
但无疑,自那之后,她就有些怕孟了,她没把孟当外孙看过,就也没觉得孟会将她当姥姥看,得知孟被送到了封闭高中时,她是松了口气的,如果可以,她此生都不想再看到他。
可眼下她又来了,是因为她又走投无路了。
当年孟家留给她的那些钱,早给她输光了,这两年她一日过得不如一日,孟家让她来,她想没想就答应了。
眼下对上孟这冷冷的神色,当时那种害怕的感觉才又渐渐回来。
“啊,你看你日子过得好了,接济一下姥姥,也不用花你什么。”
孟家老宅她没去过,可她这辈子就没住过那样好的酒店,这晏宅在她看来无疑就是个富贵窝儿,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怎么也还是孟他姥姥呢。
孟放开她的手臂,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目光比之前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吴凤娇,最后他得出了结论,“你老了。”
三年没见,不,算上上辈子其实有好些年了,吴凤娇和他记忆里那个脾气暴躁,永远骂骂咧咧的妇人有些不同了,以前勉强算得上是风韵犹存,现在却是真的老了。
吴凤娇闻言神色一僵,脸上刻意佯装的讨好也淡了去,她轻轻哼了声,“我不和你说,我和外孙婿晏睢说去。”
“反正今天你不给我养老,我就赖在这儿了。”
孟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你养了我七年,可最后也把我卖了,我不欠你。”
“养老?”孟说着神色更加冷淡了,他再退一步,不是害怕吴凤娇,而是他怕自己控不住做些什么让晏睢担心他的事情来,“我不养,晏睢也不会养。”
“我知道孟家让你来做什么,揭露我差点儿杀人?还是揭露我被人猥亵过?”
这件事孟家上辈子就让吴凤娇来做过,只是彼时他是大学里即将一飞冲天的高材生,现在他是晏睢的妻子罢了。
“我身败名裂换你和他去坐牢,也算值得。”
身败名裂其实也说不上,只是他往后的日子都要顶上杀人未遂,年少时被老男人猥亵过的标签罢了。那些人不会管这到底是不是事实,到底有什么内情,他们会用害怕又好奇的目光看他,会下意识地远离,会对他指指点点。
“我是自卫伤人,姥姥你和他是蓄意谋害。”
这些原本十七岁的孟不懂,后来他懂了,可也是在几乎被逼到绝境之后,他才懂的。
那时候他还想变好,他还想挣脱孟家的牢笼,他做不到此时这般决然,可眼下他就是个废物,晏睢不要他了,他就还是个废物,孟家已经没什么好毁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