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游侠生活还没开始几天好吗?秦狄瞪了时辰生一眼,但头一偏,看到欢期隐约好奇的目光,他眼皮跳了跳,又想到自己刚才的不友好,不甘不愿地哼了一声,开始把自己看过的传奇故事往自己身上搬。
他喜欢的故事主角都是霸气天成,一路乘风破浪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的苏苏苏爽爽爽自我代入后,他又找回了少年时候老子天下第一的气概,越讲越有感觉,从不情愿讲到神采飞扬,就跟那些事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欢期也听得入迷,又是钦佩又是向往,连折回芷浮宫也更有勇气与底气了。
欧萨拉坐在秦狄肩上,听着某人觉醒的中二魂口若悬河,面无表情地在心里为每一段情节找对应的书籍哦,这一段来自《王的野望》,这个情节是《神座上的寂寞》……
他们在欢期的带领下,朝着芷浮宫的方向摸索而去。
欢期虽然走不出眠息之森,但却将芷浮宫的方向牢记于心为了不会傻乎乎的又一头撞回去。
但眠息之森太过复杂,他也只记得大概的方向,不了磕磕碰碰的绕路。
或许是席恩的冷静从容安抚了众人,或许是秦狄“自述”的惊心动魄吸引了大家,他们在阴暗的森林下穿梭,听着起风时的窃窃私语,竟再也不觉得阴冷可怕。
连一直想下线的徐迪,也听得津津有味,想着之后一定要让秦狄大哥把他的书单介绍给他。
但这种平和的气氛,在他们看到一个半人半树的存在时,被骤然打破。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笔直且僵硬的站在腐殖层上,双眼紧闭,面孔扭曲,似痛苦似惊恐的表情还残留在上面。
她穿着一袭长裙,但裙摆已经被划破了大半,露出一双洁白的小腿。可这双小腿上,此时爬满了褐色的根须,像是从皮肉中长出来,再深深地刺入大地。
而她的上半身,在衣料没有掩盖到的地方,比如手腕、脖颈,也已经长出了细细的枝条。这些枝条是活的,还在生长,朝着头部包裹而去。
像是一棵树寄生到了人的身上。
秦狄的声音在这时戛然而止,他想到了之前被他一拳崩裂了一道口子的树干,想到那道口子里淌出的粘稠暗红的液体。他震惊地看着眼前半人半树的存在,或许明天、后天,当枝条覆盖了人类的躯壳,这里就会出现一株新的大树
他不可思议地将目光移到周边的参天巨木上,难道这些树都是……
欧萨拉在秦狄失神的时候,简洁地将暗红液体的事件告知了席恩他们,于是再次回忆起秦狄之前的恶劣行为。他说完,看了一眼还在走神的秦狄,面无表情的从肩上站起,伸手去拧近在咫尺的肉肉的耳垂用力,扭!
只掐一点儿皮肉是最痛的。
秦狄不负所望地嗷了一声,回过神来。
回过神就要把偷袭的欧萨拉扔出去。
“这么说,秦二少你刚才差点杀了人?”时辰生在这时慢悠悠地开口,“再用力点,树干断了的话,会看到什么景象呢?”
什么景象?秦狄脑中飞快描绘出一副人类躯干的横截面呕!
被恶心坏了的秦狄再也没有丢小欧萨拉的心情。
时辰生朝小欧萨拉挑了挑眉,偏头看从见到这个女人起,就陷入了沉思的席恩:“你又想到了什么?”
席恩手一翻,从系统背包中取出了一本笔记,是于家村村长给他的笔记。
“我想,我大概知道这么多人的记忆是如何被同时篡改的了。”席恩翻开了笔记,准确无误地翻到了其中一页,轻声念道,“氏族树。”
“失足树?”徐迪一脸懵逼地看向周围,树子怎么失足了?
“边走边说。”席恩起了笔记。
他们没法搭救这个女人,树枝与血肉已经完全牵连在一起,贸贸然行动说不定反倒害了她,不若拿下芷浮宫,从那里面找找答案。
这也是他们没有随意剖开一根大树,看看内里情况是不是如他们想象一般的原因。
他们继续深入森林,但队伍中的声音从秦狄的热烈换作了席恩的平和。
氏族树是一种小型灌木,长起来莫约有不死草那么高。种子会寄生在路过的小动物身上,汲取血肉的营养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