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听歌剧是巴黎上流社会的一项重要的社交活动。所以他总是习惯在幕间抵达包厢,因为在幕落幕启之间,照例有一段休息时间,观众可以自由地在他们的包厢里接待客人,或者去拜访他们朋友的包厢。
离歌剧开始还有不到一分钟,基督山伯爵又把手中的望远镜调转了角度,看向了斜对面的包厢。顺着伯爵的目光,我们可以看到,那间装潢华丽的包厢属于他的“敌人”魏玛勋爵。
然而这次来看演出的只有勋爵一个人,往常陪在他身边的那个漂亮希腊姑娘并没有出现。
随着一阵激昂的音乐,大幕徐徐拉开了。
观众们很快发现,也许是因为剧作者希望这出剧更加本土化,故事的背景由印度改成了希腊,而那个背叛国王的军官也由英国人罗勃脱变成了法国人弗尔南多。这个改动除了引起一部分荣誉心极强的观众不满之外,并未引起其他特别的关注。那是因为在巴黎,知道弗尔南多底细的人屈指可数,其中一个腾格拉尔还没有到现场。
然而这点不满的声音也很快因为剧情的推进而消失了。这场表演出乎意料的,观众们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个别出现的讨论声也都很快被其他人喝止,甚至幕间的歌舞也没人出来走动,这在以往是极为罕见的。
因此,没有人注意到马尔塞夫和他的儿子阿尔贝是在最后一幕才出现在包厢的。
由于路上被一位敌对派的议员绊住,发现了一点不愉快,马尔塞夫来得比预计要晚。也许是因为并没有人迎接他或者关注他的包厢,这位伯爵显得有些不满。
不过没过多久,他脸上傲慢的神情就消失了,舞台上的一切都让他感觉无比熟悉,希腊王宫的布景,王庭侍女的装束,还有亚尼纳士兵的制服...而当他听到反派将军的名字正是弗尔南多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得可怕。
同样讶异的还有他身边的阿尔贝。这些天来,他派人监视着报社的一举一动,想方设法不让波尚有机会进入议院,然而他绝没想到马尔塞夫不光的历史会在这样戏剧化的地方揭穿。
他已然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悄悄退出了包厢。环顾一周之后,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到勒诺男爵身旁的空座位前。
“哦,亲爱的勒诺男爵,我来晚了”,阿尔贝勾起了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不巧的是我发现那个属于我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位可爱的女士。”
“没关系的,请坐下吧。阿尔贝,我想你一定不愿意错过这么的歌剧”,勒诺马上说道,“其实这个座位原本是我为莫雷尔先生订的,但他没有过来。”
“我真为莫雷尔先生感到遗憾”,阿尔贝漫不经心地说,随即坐到了勒诺身旁。他装作不经意地觑了一眼马尔塞夫的包厢,发现他父亲仍呆愣在那里。
阿尔贝已无力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但至少他远离了风暴的中心,这样一来,他也争取到一点时间,以思考究竟该离开还是留下,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的名声。
随着最后一幕在哀感顽艳的音乐声中结束,现场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没有一个人不为之震撼,甚至很多女士还流下了眼泪。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走到台前,观众中有人认出他就是剧作家亨利,于是席上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