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已在心中编织好一张复仇之网。只不过在现实中,这张网完成了不到十分之一。
通过走私贩子的关系网,埃德蒙可以掌握很多信息。他从一个曾在拿破仑手下陆军中服过兵役的走私贩子那里了解到,弗尔南多在里尼战役结束的那天晚上,曾在一位将军的门前站岗。那位将军原来私通敌军,要投到英军那里去,他提出要弗尔南多和他一起去,弗尔南多同意了。百日王朝结束之后,逃兵弗尔南多佩戴着少尉的肩章回到了法国,在那位将军的照应之下,他很升为了上尉。
而另一个西班牙船主告诉埃德蒙,弗尔南多被提拔成上尉之后,又被派往了西班牙,那里本是加泰罗尼亚人的故乡。在那里,弗尔南多遇到了埃德蒙的另一个仇人腾格拉尔,那位埃及女王号的前押运员受雇于法军的军粮处,发了一笔横财。两人狼狈为奸,打得火热,再加上弗尔南多凭借着那张属于加泰罗尼亚人的脸和一口标准的西班牙语,他很快得到了西班牙首都和各省保全党普遍的支持。在德接下来的罗卡弟洛战役中,弗尔南多带领他的队伍从一个他靠欺骗牧人得知的羊肠小道,通过保王党所把守的山谷。在攻克德罗卡弟洛之后,他就被升为上校,不仅得到了伯爵的衔头,还得到了荣誉团军官的十字章。
再后来,弗尔南多的升官受到了和平的阻碍,于是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希腊。他到处钻营,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地以在法国陆军中挂名的身份,到阿里总督帐下服务。接下来的事情埃德蒙和梅色苔丝都知道,就是那场不义的背叛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埃德蒙注意到梅尔正盯着他的铁戒指看。想起自己随口编造的谎言,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梅尔一定以为他是在为那在希腊战火中死去的妻子而伤心。
“我本该送她一枚金戒指的”,埃德蒙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梅色苔丝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埃德蒙接着说,“梅尔,我没想到我们的经历竟出奇地相似。既然你说了你的故事,那我来说说我的吧。”
在埃德蒙版本的故事中,水手辛巴达成了一个马耳他贵族。“我出生在瓦莱塔的一座乳白的砂石砌成的大房子中,我的父亲常常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橄榄树下教我读书认字。”
“他一定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梅色苔丝说。
埃德蒙点点头,没有否认,“后来他为了在政治上有建树,就去了邻国意大利。但他错把一个头戴王冠的傻瓜错当成他的凯撒布琪亚,那个人假装采纳了我的意见,但实际上却出卖了他。后来他被秘密关进了一座异国的监狱,而我也不得不逃往异国他乡。”
“后来呢?”
“我曾一度对未来的生活丧失信心和希望”,埃德蒙湛蓝的眼眸闪烁着,“但就在我下定决心,准备结束我的生命的时候,她出现了。”
“她就是你的妻子?”梅色苔丝猜测道。
“是的”,埃德蒙点点头,“那个时候,我的人生如同茫茫大海上的迷舟,找不到方向。而她就像黎明时的一道光,照亮了、唤醒了我。”
梅色苔丝并不知道埃德蒙所说的是一个真实的谎言。当年若不是她独闯伊夫堡,给埃德蒙带去了生的希望,恐怕他早已如同其他死在狱中的犯人一样,沉入了伊夫堡海底的坟场。
“为了寻找我父亲的下落,我们不得不分别了”,埃德蒙继续说道,“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那你找到你父亲了吗?”梅色苔丝问。
“我找到很多年,终于追查到线索”,埃德蒙略一沉吟,“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