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要我来帮你分析,必须把当时详细的情形告诉我。”
于是埃德蒙仔细回忆。“代理检察官嘱咐了我好几次,叫我千万不要把拿破仑的信的事讲说出来。不仅如此,他还硬要我郑重发誓,决不吐露信封上所写的那个人名。”
“可那个名字是谁呢?”
“巴黎高海隆路的诺瓦蒂埃将军。”
“诺瓦蒂埃...”法利亚神父反复念叨那个名字,“我知道在大革命时期也有一个吉伦特党领袖诺瓦蒂埃,那位代理检查官大概多大年纪,姓什么?”
“他姓维尔福,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
法利亚神父忽然大笑起来,这让一旁的埃德蒙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哦,别担心,我的孩子”,神父止住笑容,“我没有疯。我笑是因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其实再清楚不过。可怜的孩子,你告诉我这位代理检察官对你深表同情?”
“是的。”
“他还烧毁了那封拿破仑的信?”
“是的。”
“他还要你发誓决不吐露信人的名字?”
“是的...”
“我可怜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这个诺瓦蒂埃是谁?”
埃德蒙摇摇头。
“这个诺瓦蒂埃就是维尔福的父亲呀!”
这时,即使地狱在埃德蒙的面前张开它那无底的大口,也不会比听到这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使他吓得目瞪口呆的了。这几个字揭发了只有刽子手才做得出的不义行为,而他就因此被葬送在伊夫堡最的黑地牢里,没日没夜地受着煎熬,简直如同把他埋入了一个坟墓。
而埃德蒙此时才醒悟过来,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头,象是要防止脑袋爆裂开似的。他嘶哑喊出一个词,“他的父亲...”
“是的,代理检察官的亲生父亲”,法利亚神父无奈地摇摇头,“诺瓦蒂埃.维尔福。”
刹那间,那些久远的记忆仿佛被一道光唤醒了。维尔福在审问时的种种异常表现,他的态度,他销毁那封信时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要求埃德蒙发下的誓言,他那简直不象是宣布罪状倒象是恳求宽恕的语气,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埃德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维尔福夫人为什么会有那样反常的表现,“因为那个真正的罪犯并不是我,而是他的丈夫维尔福啊!”
当那一阵激烈的情绪过去以后,埃德蒙走到从神父的地牢通到他自己地牢的洞口,“法利亚神父,我要一个人把这些事情再想一想。”
“去吧,我的孩子,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来找我”,法利亚神父轻轻叹了口气。
回到自己的牢房以后,埃德蒙径直倒在了床上。晚上,狱卒来送饭的时候,发现他两眼发直,板着面孔,象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你又疯了吗?”
埃德蒙没有回答,他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几小时的光阴在他看来不似乎只是几分钟,因为在这期间,他下了一个可怕的决心,并立下了令人生畏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