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的水雾中闭上双眼,试着把所有零碎的线索串起来。她仍记得莱克勒船长的夫人曾说过,拜托船长给拿破仑捎东西的是一位来自巴黎的将军。而埃德蒙从拿破仑那里带回来的原本要送到巴黎的那封信,应该也是要交给这位将军的。
起初她并没有往维尔福身上去想。但联系他的种种表现,她恍然记起蕾妮曾说过,维尔福和他父亲诺瓦蒂埃因为政见不同,关系剑拔弩张。而居住在巴黎的诺瓦蒂埃先生,恰恰也是一位将军。
梅色苔丝微微眯起眼睛,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都连上了。拿破仑的那封信正是要送给维尔福的父亲诺瓦蒂埃将军的,而维尔福为了前途截下了信,并把唯一的知情者埃德蒙打入了伊夫堡,一切都说得通了。
不得不说,维尔福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这也让梅色苔丝更加担心蕾妮的处境。
很显然,维尔福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迎娶蕾妮很可能是因为看重她家族的地位,而并非为了爱情。如今他已经背叛蕾妮,时间也许在他调往尼姆之后,也许更早,但蕾妮却是真心爱着维尔福的。
梅色苔丝很清楚,自己无故失踪之后,蕾妮一定会想办法寻找自己。可如果她查到了那些深埋地下的错节盘根...她不敢想象,这对蕾妮的打击会有多大。
更让梅色苔丝揪心的是老唐太斯。毫无疑问,莫雷尔先生会照顾他,蕾妮也会尽力帮助他。但梅色苔丝深知,没有希望的生活是多么可怕。老人之前曾经放弃过一次生命,而现在...
就连她也离开了,老人该会怎么样呢?
梅色苔丝不敢想下去。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回到老人身边,带着他远远地离开马赛,躲到维尔福追踪不到的地方,再找机会公开一切真相救出埃德蒙,也让蕾妮认清那个男人的本质。
想到这里,梅色苔丝立即起身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一身干净的丝衣,站到了露台上。
在她们被抓回来以后,那条为了引诱她们逃跑而设下的通道就被堵死了。城堡四面都是固若金汤的围墙,而唯一的大门有四个守卫把守,她要想逃出这里,除非能插上翅膀,要么就得杀出一条血路。
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机会离开这座坚固的堡垒,她的自由从被抓进城堡的那一刻就被剥夺了。
梅色苔丝往露台下望去,那一刻她想到了另一种自由。然而米缇敲敲门走了进来,“小姐,主人说要在塔楼召见你。”
“我知道了”,梅色苔丝紧紧皱起眉头。她很清楚自己逃不掉,迟早要面对城堡的主人。
她回到卧室,心中揣测着白金汉公爵的意图。如果他想要她,不会选在塔楼,那里只有囚室。况且他看起来似乎对女人的兴趣不大,包括在她这个公认的美人的眼光下都无可挑剔的萨杜恩。
而米缇早已替她选好衣服,那是一套用金线绣着上百朵玫瑰的天鹅绒礼裙。
“不,我不穿这个。”她要选一套没有花纹的,最好是黑的或者灰的,亦如她现在的心情。
“公爵喜欢华丽”,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门边传来,“如果我是你,会尽力讨好他。”
梅色苔丝回过头,是萨杜恩。“穿上它,就把这当作命令吧”,萨杜恩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梅色苔丝迟疑了好几秒,还是让米缇帮着她把礼裙套上了。她曾在拍宫廷剧的时候穿过这样的裙子,然而这条裙子的腰围极细,她不得不屏住呼吸,好让米缇系紧缚带。接下来米缇熟练地帮她打理头发,戴上首饰。
当米缇把镜子凑过来的那一瞬,梅色苔丝几乎认不出自己,以至于失手打碎了玻璃镜面。
帮着米缇捡了一会碎片之后,梅色苔丝眼神闪烁地走出卧室。然而米缇却很快跟了上来,这让她不禁恼怒起来,“米缇,我只想一个人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