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自觉地微微向外倾斜。他在紧张,他不自然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而一头雾水的莫雷尔先生显然没料到梅色苔丝会这么问,对于那封牵涉到拿破仑,导致埃德蒙被抓的信,他们本该是心照不宣,避而不谈的。不过既然梅色苔丝决意要提起,他至少可以给她指明方向:
“埃德蒙并没有向我提起过那封信,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如果你要了解详细情况的话...”莫雷尔略一沉吟,“那封信是本该是由已故的莱克勒船长去送的,我这两天正好要安排人手到莱克勒船长家里把遗物交给他的妻子,如果你能帮忙去送,正好也可以向船长夫人打听一下。”
梅色苔丝连忙道谢,这是把事情了解清楚的最好机会。
而腾格拉尔则不耐烦地掏出怀表看了看,他并不是真的在看时间,因为他一连看了两次。这个下意识的动作透出了些许心慌意乱的意味。很显然,他迫切地想远离这场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的对话,但接下来的发展,却让他始料未及。
“可我并不认识莱克勒船长家的路,可否请押运员先生和我一同去呢?”梅色苔丝紧接着说。她知道船到马赛之后,押运员的主要工作就已经完成,因此提出这个请求也不会显得突兀。
果然如她所料,只见莫雷尔环视了一周,最后把视线定格到了腾格拉尔身上,“腾格拉尔,既然你目前代行船长的职务,由你去是最合适的。”
“这...”腾格拉尔挠了挠头上蓬松的卷发,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莫雷尔问。
“我想您是知道的,莱克勒船长并不喜欢我...当然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并不是我个人品行的问题”,腾格拉尔解释道。他说的倒是实话,事实上除了他自己,埃及女王号上就没人喜欢他。
“莱克勒的确对船员要求严格,这也许跟他的从军经历有关,不过这也正说明了他的认真负责”,莫雷尔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但他从未跟我抱怨过你。腾格拉尔,我想是你多虑了。”
此时腾格拉尔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但却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推辞。意识到这都是梅色苔丝引起的,他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但触到对方凌厉的目光后又马上回避开来。
因为莫雷尔先生还要查看货物,梅色苔丝告辞之后就离开了。离约定拜访船长夫人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但她提前向一个水手打听了船长的住处。
船长的家就在离港口不远的卡纳比埃尔街上的一条巷子里,是一所漂亮的带花园的大房子。梅色苔丝就躲在附近的凉棚下,观察着那里有什么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她看到腾格拉尔鬼鬼祟祟地来到船长家,但很快又被赶了出来,这让她无法不怀疑他和埃德蒙被陷害的事有关。
在和腾格拉尔约定的时间,她再次来到奥克兰码头。正值中午,阳光明媚却不灼热。马赛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二月刚过,正是一年中气候最温和的时候。只见千百只帆船在港口蓝绸般的水面来回穿梭,依稀能看出马赛港两百年后的荣光。
腾格拉尔早已等在那里,手里拿着莱克勒船长的佩剑和勋章,那是船长在英法战争中获得的。见到梅色苔丝,他假惺惺地招了招手。
“走吧,梅色苔丝。我也好久没见克莱勒夫人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她现在最需要人安慰,但是你知道的,男人并不擅长安慰...”
腾格拉尔的谎言让她厌烦,但她无意戳穿,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帮埃德蒙脱罪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