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洞察一切,几句话就解开了我心中的疑团,原来我从进来之后感受到的不安,是因为嫉妒。”仲絮认真思考片刻,最终抬起头温柔笑着,轻轻握住吕宁的手腕,将她可怜的下巴解救下来,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自卑和惭愧就是这样让人难堪,只能靠将之转换成羡慕和嫉妒作为排解。”
吕宁本来是带着恶搞的心情说出上面那段话的,仲絮这样平静直白地回应,让她一下子有些晃神。
嫉妒吗,这就太正常不过了。
从小到大,光芒万丈的吕安然,其实是最孤独的人。
她是吕宁的呼神护卫,是高萌萌们的女神,是滕剑们求而不得的心头刺,是师长炫耀教学成绩的定海神针,是胡同街坊们教育孩子的模版。
不过只有吕宁知道,有时候安然胸腔里跳动着的,是一颗过度超载的心。虽然安然有自己这样一个妹妹,除了多出更多的麻烦,她的成长轨迹其实跟梁越在车上说的那样一般无二。
吕宁见识过因为嫉妒而在姐姐背后散布刻薄流言的女同学,见识过因为遭到拒绝而怀恨在心伺机报复的猥琐男,见识过在她在成绩有些小下滑便遭到那些明明自己是女性却不断把“女孩子年龄大了总是变笨被男生超越”的所谓师长在背后甚至当面的冷嘲热讽。
安然安然,安静淡然。不管面对多少人性之恶,都能一如既往地相信美好和光明。
想到这里,吕宁心中的骄傲简直无以复加,如同七十岁老娘望着自己挂满军功章的儿子复员回家般欣喜而慈祥地望着姐姐。
看呐,不愧是被浓于水的血缘亲情联系着的两个人,安然居然心有灵犀地回头了,也在看过来呢!
“宁宁,你仲师姐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恳求人家来陪伴我挑选礼服的呢,这样炎热的天气,恐怕是被累坏了。”吕安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仲絮被吕宁缠着说话,继而双颊绯红、局促不安的样子,于是满含忧虑地吩咐道,“宁宁乖,带学姐到吧台那边喝点饮料,休息一下吧,我和梁老师随后就来。”
炎热的天气吗。梁越正在悠哉地欣赏着安然的礼服,听到这话也不禁愣住了。
头顶上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明明正对着这边;被控制得恒温恒湿的室内明明是一派舒适;而吕宁的脸上现在明明写着她不想活了谁也不要拦住她。
要说劳累,不停地在店员的推介下换穿礼服的安然才是最累的,仲絮的话,她好像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捧着手机在朝这边微笑而已。
梁越思考片刻也没有解除心中的疑惑,只好将之归结为,自己这位单纯的学生总是能随时随地激发人的保护欲吧。比自己的学生更加单纯的梁老师在心中摊手,继续回头应付着不断围上来的店员们。
“宁宁你好像不太开心呀,”仲絮好不容易将石化在原地的吕宁拖到吧台边上,扶着她坐上高脚凳,“不开心也不能喝太多冰,对肠胃似乎不太好呢。”她盯着吕宁不断向苹果汁里铲着冰块的手,整个冰桶几乎快要被她开采殆尽,善良的仲絮禁不住忧心忡忡。
“啊嘿嘿,其实我只是想试验一下,按照目前冰块的融化速度,要加多少冰,果汁才会溢出来。”吕宁凝视着眼前不断有水珠凝结滑落的杯壁,非常轻松惬意地展露洁白牙齿。
“我才没有嫉妒任何人,学姐到底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连三轮车都不会骑。”总算找到一点欣慰,吕宁在心中流着眼泪握拳。
然而身后的一片倒抽冷气的惊叹,却让仲絮没机会听到后面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