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容鹤脸上褪尽血色。
谢林勾起一侧唇角:“你可以反悔。”
“不,”容鹤咬紧牙关,用生怕自己后悔似的语速说,“我答应你。”
徐书易在城中有五处挂在他个人名下的私人会所,听说光是这几处会所的入就足够徐书易在城中富人里排的上号。他自诩读书人,又留过美,跟华尔街这位那位都有交情,会所布置得风格各有不同,更常邀名人莅临。他约容鹤在其中一处见面,当天晚些时候,容鹤与谢林一同乘车来到会所门前。
谢林当然要送他过来,他快把容鹤拴腰带上了,怎允许容鹤单独行动?到了门前,只见会所是一幢颇有民国旧上海风格的三层小洋楼,外面看上去连个招牌都没有,懂的人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听说会所实行会员准入制,对会员的身家与社会地位有着严格的限制,各界名流都以成为这间会所的会员为荣,不过容鹤想,谢林谢先生自然是不在其会员名单上的。
徐书易从美国凯旋而归满打满算才六年,容鹤一直纳闷他这样一个没名没分数不上号的徐家子弟凭什么牢牢掌控徐氏大权,董事会里那些老人家几次三番想闹事都没把他拉下来,如今想来,这几间会所应该给他出力不小。
坐在前排的保镖给容鹤拉开门,容鹤一脚迈了出去,另一脚却留在车里。他问谢林:“你也去?”
谢林道:“信上又没说只邀请你一个人。”
逻辑无懈可击,容鹤耸耸肩,下了车。
徐书易派出自己的个人助理迎接,这位助理面生的很,容鹤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之前那位三年前被徐书易拽到面前挡枪,已经死了。新助理有些岁数,与徐书易如出一辙的喜欢笑,笑起来鱼尾纹法令纹皆有。他恭敬地对谢林与容鹤躬了躬身,道:“欢迎二位,徐先生在三楼等候多时了。”
谢林与容鹤便跟随徐书易的助理上楼。
会所内部更是一派民国风韵,很有当年西风东渐时东西结合的味道。坐电梯到了三楼,在电梯口,谢林的保镖被礼貌地劝留。徐书易的新助理指天发誓会所内部保安良好,绝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谢林没怎么犹豫,竟然同意了。
看着身后仅剩的两名保镖,容鹤压低声音,担心不已:“你就不担心徐书易做个局,请君入瓮?”
谢林微微一笑:“他敢!”
徐书易敢不敢,容鹤猜不到,他只知道徐先生的行为不能用常理推断。三楼有四间休息室,两间吸烟室,还有一间大厅。助理带他们到大厅门口,推开门,容鹤不禁叹了一声。
大厅里是偌大一个赌场,比容鹤在海岛上所见那处更浮华奢靡。里头的各处装潢且不提,单说摆在墙角那些摆设笨拙古朴的大花瓶是官窑元青花,雨过天青色的小碗乃北宋汝窑,最花里胡哨的那个,因着离得远,容鹤看不清楚,猜也猜得出是乾隆朝的物件。容鹤出身书香门第,对这些古董价值几何再清楚不过,容鹤思忖,这些要不是赝品,那徐书易的财力可大大超出他预料。
听说徐书易一直以个人名义投身资本市场,基金股票玩得风生水起。怪不得徐氏与谢氏斗得你死我活,他的派头还这么足。
徐书易今日穿一身深蓝西装,很是倜傥。见到谢林,他丝毫不意外,笑着寒暄:“我常跟底下人说,你们别以为全城名流都盼着到会所坐一坐,就能证明你们经营的有多好。只要谢先生和容三少还没到,你们就仍需努力。”
这话既恭维了别人,又抬高了自己,落在别人耳中自然非常动听,可惜谢林向来不吃这套,只是勉强勾勾唇角,敷衍地给了点面子:“徐先生客气了,我是陪容鹤来的。”
容鹤赶忙道:“我也不是自己想来的,邦达呢?”
徐书易一抬手,邦达被人带了出来。
小少年看起来神头挺足,只是日子过得憋屈,叫他那股子野性都敛不少。徐书易没绑他手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