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笑了:“看来徐先生远不如我想象中大方。”
“住口!”方显恼羞成怒,“你们谢家欠我的太多了,我现在不过是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而已,天经地义!”
谢林淡淡一笑,环视四周。对方人数几倍于自己,且荷枪实弹,装备良,要硬拼,自己毫无获胜的把握。他的目光往助理身上瞟了一眼,陈阳亦回头,两人的眼神短暂交接一瞬,而后便听不远处的徐书易朗声道:“方先生为谢家奉献一生,到老却落得个被猜忌架空的下场,此情此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看不过去。按说这本是谢氏家务事,不过方先生求到我这儿来,我就不能坐视不理。我已经跟方先生商量过了,会留你一条全尸,葬你入谢家祖坟,也算尽方先生最后一点心意。”
“如此考虑周到,甚好甚好。”谢林笑道,“可我出门时管家特地叮嘱,说厨房下午炖了鸡,晚上要我回去喝鸡汤,所以徐先生一番好意,只怕我恕难从命了。”
谢林很少开玩笑,生死关头他絮絮叨叨说起鸡汤,笑果惊人。围在四周的谢家保镖不约而同露出笑意,连容鹤也低头轻笑。徐书易又一次占尽天时地利,却被谢林抢白,他那副伪善的面孔快要维持不住了。
“谢先生不必逞口舌之快,能不能回去,还要手里的枪说了算!”徐书易转向谢林身旁,“容鹤,我不愿伤你。如今你二姐已经去世,容家不再有你立身之地,到我身边来,我护着你。否则待会儿子弹无眼,我不保证还能护得住你。”
场中几人你来我往,本来是没容鹤什么事的。徐书易这一提,忽然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容鹤身上。谢林回过身,容鹤心想以他的醋劲,徐书易当众来这么一出,他还不得气炸了?可是容鹤抬头看着谢林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愠怒,满是温柔。
“你要去他身边吗?”谢林问。
容鹤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准你去。”谢林说,“他说得对,子弹无眼,对方人数太多,我自身尚且难保,更不能保护你。你要过去,我不会怪你。”
“那我也不去。”容鹤斩钉截铁,“过去了是生不如死,留下来是不过一死。更何况结局难料,我赌你赢。”
谢林微微一顿,朗声大笑。
下一秒,容鹤怀里忽然被塞了个沉甸甸的东西,随后车门打开,谢林使劲把他推了进去。
“带他走!”
车门“?”的一声关闭,司机一脚油门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弹射而出。
同一时刻,枪声大作,竟分不清是车更先开,还是枪更先响。
特地做了防弹加固的轿车呼啸着冲向对方的车辆,保镖疯狂地举枪射击,子弹不要钱似的打在车身上,发出“咚咚”的可怖闷响。车窗被打得产生了细小的裂纹,车门也被大口径子弹轰出无数深坑,可司机目不斜视,油门踩到最底,方向盘把稳,一个劲往前冲。车子撞飞试图挡路的保镖,甚至撞开两辆横在路中央的轿车,头也不回地冲向前方。
随着车辆颠簸,容鹤在车里摔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才扶着椅背坐了起来。他跪在座椅上往后看,逃出包围后,只有零星几个保镖追赶上来,更多的人将火力对准了谢林,毕竟谢林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枪声乱成一团,不断有被人发出被击中的惨叫,容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