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便道:“他……是余潇。长老有何吩咐?”
他一承认,殿中太白的真人和弟子中便响起一阵骚动。
长老笑道:“也不为别的。只是这样一位道行高深的年轻人,就这么放他走了,未可惜。”
方淮额角青筋跳动两下,这种对话真是对他耐性的极大考验。可惜?你这是要把一代魔尊招到你麾下当打手?你这条老命还要不要了?
见方淮一言不发,便又有人笑道:“说来也奇怪,太白有这样出色的青年弟子,为何一直名不见经传呢?”众人也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因为他是魔女之子。”方淮一句话让整个大殿都静了。
“他是太白的弃徒。早已不属任何人门下,在座的各位,包括太白的各位,都没有资格命令他做什么。”
说完,他便施礼道:“该说的在下都说了,请诸位自行判断吧。”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回到霁月峰的小院时,天边已显露微微的曙色,方淮跨进院门,可乐雪碧两个争先地迎出屋来。
“公子!”
“公子!喜宴那边出什么事了!我们要过去瞧您,禄光拦着我们不准我们出去!”禄光是方淮身边一名亲信弟子。
“唔,禄光是对的。”看到两个懵懂无知的僮儿,方淮才真正感到累了,摸了摸他俩的脑袋道,“那些事,等我歇一歇再告诉你们。”
他进了屋,直接合衣躺在软榻上,他的新郎服上还有血迹。
两个小僮攀在榻边道:“公子,您不睡喜房吗?”
“没有喜房了,也没有公子夫人了。”白虎这时候也跟进屋来,拿大脑袋蹭方淮的鬓角,叫他不得不伸手推开它,“大白,别闹。”
他头往后靠在软枕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晨光照破窗纸,落在方淮脸上,两个小僮呆呆地看了他们公子一会儿,悄悄说:“我们替公子把衣裳换了吧?”
“那吵醒公子怎么办?公子看起来好累了。”
“可是这衣裳又脏又拘束,公子睡醒了会不会难受啊?”
两人嘁嘁喳喳的,大白则绕着软塌走来走去,尾巴摇来摇去,忽然之间,它身子伏在地上,尾巴夹紧在两腿间,脑袋埋进两个大爪子间,对软塌旁出现的男子俯首帖耳。
可乐雪碧抬头一看,吓得往后跌坐在地上,莫名地被男子的气势慑得发抖。
软榻上方淮的眉毛皱了一下,叹了口气,睁开眼来道:“你们都出去吧。”
两个小僮靠在一起,身子直打颤,可又觉得自己该忠心护主,不肯就这么出去。
方淮从榻上坐起来,对他们还有白虎道:“去外面守着。我没事。”
可乐雪碧看看那穿黑袍的凶人,又看看方淮,哭丧着脸挣扎起来退出去了,大白也夹着尾巴跟出去了。
方淮盘坐在榻上,不想理任何人,更何况是余潇。
静默良久,还是余潇先开口道:“在大殿上,为何要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