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知冷热的,天道在四季晴雨这方面,对修士还是凡人都是公平的。
比如这样细雨淋淋、寒意浸骨的天气,没有哪个正在赶路的修士或者凡人会喜欢,尤其是在魔界范围里,雨中往往裹挟着瘴气,会让修士四肢沉重迟缓,修为较轻的,可能还会支撑不住中毒晕厥。
婢女将茶盏呈给尹凤至,就在一旁站定道:“早上启程时还好好的,结果没到午时就变了天,轿辇也坏了,真是流年不利。”
另一名婢女道:“这也罢了,就是这样,那位余公子还要咱们小姐淋着雨赶路呢,那么急着回去,就自己回去呗,我们大小姐才不受这个罪。”
尹凤至看了一眼廊檐下,背手对雨而立的余潇。
又过了一会儿,两名太真宫的男弟子从她们面前走过,这两人方才和尹凤至的随侍一起将坏了的轿辇抬到屋后去修理,此时径直走到余潇身后道:“少宫主,轿辇要修好,怕是还得再等一个时辰。”
余潇道:“尽快。”
“是。”
弟子正要退下,余潇又道:“慢着。”
弟子又停步躬身,余潇道:“轿辇是怎么坏的?”
弟子道:“底座的一个小机关磨损太重,中心一根轴断开了,这轿辇又大又沉,机关坏了,谁也抬不动。”
“余公子若是急着回宫。”尹凤至缓步走来,“带着你的人起身就好。不必顾虑我,我只要顺利离开魔界,就不会跟姑祖母说你护送不力。”
言下之意,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余潇就得承担尹梦荷的怒火了,尹凤至自认在她那位姑祖母心中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不过尹梦荷最讨厌别人忤逆她,要还是阳奉阴违,那就是罪加一等了。
余潇看了她一眼,对弟子道:“再等一个时辰,修不好,就启程回宫。”
弟子退下,尹凤至在廊下站了一会儿,余潇始终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对她视若无睹。
尹凤至对他的冷淡也习惯了,眼下无所事事,她又有些想刺探这人的欲望,仅仅出于兴趣。
“余公子昨日问我的话,叫我回去想了许久。”
回应她的只是单调的雨声,尹凤至也不恼了,反而笑道:“你问我是不是真心爱……你,那你问我那些话时,又是否出于真心呢?”
余潇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你不是为了情爱就跟男人走的女人。”
尹凤至一怔,余潇转过头来,看着她道:“所以,与其想我说的那几句话,不如叫人好好检查你的轿辇,才不至于现在半路耽搁。”
“……”
尹凤至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要送上门去吃瘪,她道:“出行检查轿辇是随从的本分,用不着我特意吩咐。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极少见,想是随从中有人不当心……”
她没想到她随口而出的这句话,却招来余潇迅速地看了她一眼,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极少见?”
七喜抓着方淮的衣角,从狭窄的隧道里钻出来,才发现外面是一个开阔的圆洞。天光从头顶的洞口倾泻进来,有些刺眼。
她躲在方淮身后,遮挡这一时还适应不了的光线。忽然感觉到头顶一明一暗,一个身影从上方洞外矫健地跃下,声音中难掩喜悦:“方公子!”
七喜捂了会眼睛,从方淮身后探出头去,只见一个英气健朗的青年轻松落地,大步上前,想去抓方淮的手,手伸到半空又觉得失礼,僵硬地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