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潇如今连金丹期修为都没到,就算昨晚趁他睡着离开,逃过了他的眼睛,但也逃不过勘察附近的灵器啊。
方淮定了定神,母亲仍在叮嘱他:“潇侄儿在三叠峰受罚固然煎熬,但你也不要太频繁去探望他,尤其是这一阵,玉虚真人指名的那弟子刚死,我看他多半还是迁怒了你师叔母,你这时也不要往潇侄儿那里跑了,得招祸。”
毕竟玉虚真人身为二代长老,若是有意把目光盯在余潇一家身上,保不齐会发现端倪。
方淮听母亲说的话有理,尽管因为心头隐隐的挥之不去的疑虑,迫切想要再去三叠峰见余潇一面,却也按捺住没有立刻去。
梁元忠的事,因为证据合理,玉虚真人再怎么心有不甘,也只能听从掌门的决定,此事就以梁元忠饲养魔兽被反噬为结果,不了了之。
直到三个月后,方淮才又抽出空当,避开众人耳目,去了趟三叠峰。
余潇一如往昔,方淮把梁元忠的事当新闻和他说了,余潇态度十分自然,和平时听他说那些奇闻趣事时的反应没有什么区别。
方淮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余潇望着他道:“所以师兄为了这件事,这么久都没敢来吗?”
方淮道:“那玉虚真人一心只认为这事是师叔母做的,我怕惹他怀疑,就一直没有来,得被他看出痕迹,徒增口舌。”顿了顿,笑道:“你连着三个月都没人陪你说话,一定无聊得很吧?我来得急,也没带什么解闷的玩意来。”
余潇道:“师兄人来了就好,东西都不重要。”
这话反而更惹人怜惜,至少方淮是很吃这一套。于是兴致勃勃道:“我今日无事,就多陪你一会儿。对了,我刚练成一支琴曲,弹给你听怎么样?你在峰上待得久,琴棋书画这些想必都生疏了。”
他这些年除了做好首席真传的分内事,闲暇之余,见别人都在修炼,他便将李持盈给他的那本琴谱放在手边练习。那张七弦琴也成了他随身携带的东西。
练琴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不过练久了,渐渐能在抚琴时找到一点内心的安宁。
有时候独坐在林间,琴声从指间流出,在他的心灵和大脑中震颤着,把他对于未知世界和未来的不安尽数抚平。
方淮自认是个普通人,一个在21世纪生活了二十多年,思想和观念都已经定型的人。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刻起,“方淮”的身体里装的就是一个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为人准则的成年人。所以他干不出剖走主角金丹,伤害他一家的事。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他都不会这么做。
方淮本来是弹琴给余潇解闷,但随着曲调悠扬起伏,不禁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过尽管如此,他双目不能视物,耳朵总是比别人要灵敏许多,所以在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时,他立刻惊醒过来,抬头道:“谁?”
余潇道:“师兄?”
方淮站起身来道:“我听见有人叹气,你这峰顶上有别人?”
余潇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师兄莫不是听错了?我也在这里,并没有听见有人叹气啊?”
“没有吗?”方淮偏过头来,皱着眉。不怪他太警惕,他偷偷来探望余潇这事,让谁知道了都是个把柄。何况他是首席真传,看似有母亲和外公撑腰,但太白宫上下,也有不少眼睛在盯着他。
余潇道:“没有。师兄是不是太累了?”
方淮脸色有些狐疑,但被余潇劝慰了两句,仿佛真的是他听错了,只好暂且放下心来。
琴曲被方才那个小插曲一打扰,也没了续弹下去的心思,方淮便一边和余潇说着话,一边在石桌旁坐下,只不过刚坐下,他无意识地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