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面颊,左脸上仍是两个青黑的黥字。
霜天长睫微垂,细细看着我脸上表情,喉结微动,过了半晌才道:“你先住下,若有人欺负你可以告诉我。”
我望着他脸上的字说不出话,只能痴痴看他。
霜天眸光微动,手又在我脸颊上轻轻滑动,声音有些低哑:“这才几天委屈就受不了。”
我垂下眼睛,声音竟有些委屈:“怎么是几天委屈,我在苦拙山你都忘了吗。”
霜天手微微一僵,有将手放下:“你去煮碗粥罢。”
我将茶盘拾,便去厨房煮粥。鹿跑到我身边,一脸好奇:“阿凝,你和神君在里面说什么?神君从来不让我们靠近,居然让你进去白玉帘内伺候,真是对你另眼相看。而且神君竟然把锥涸总管骂走了,神君从不发脾气,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我看自你来了,神君整个人都变了。”
我用扇子扇着火,看着瓮中白粥滚滚,放了一支瓷勺进去。
“没说什么,他叫我来煮粥。”
鹿哦了一声,却是有些不信,又道:“今晚是你当值,这是你第一次。”
我闻言一愣:“什么第一次……什么意思……”
鹿见我一脸茫然:“你不知道?要给神君温床的。以前都是锦溪和锦堂姐弟俩,但你来了之后,他们俩不知家中有什么事,都请辞走了。前几天神君一直没叫人温床,但是我看方才有神官抱了又一床被褥进去,估计今天是要你去。”
我握着扇子手却一紧,有些紧张:“温床什么意思?要、要做什么?没人给我讲过。”
“锥涸总管没说过?看来他还真是爱给你穿小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要讲神君被褥温热,还有一床被褥会铺在外间地上,到时候神君休息,你再去外面睡就好。”
听见鹿所说,我才算是稍稍松口气,原来是这样。
我托了白粥进去,房内烛火微黄,霜天以及沐浴过,穿了一件纯白里衣。房内炭火暖炉熏得房间内温暖如春,我穿着几层宫服,都觉得有点冒汗。
“粥好了。”至今我也不知如何称呼他,就尽量不叫他名字或者神君。
好在霜天气量也没那么狭窄,并未计较我无礼,缓缓起身,坐在桌边,双手放在膝上,望着那碗白粥。
我看他半晌,才知道他竟然是等着我喂他。我觉得面上一热,却也不想此刻和他吵架,而且看他这副出尘飘逸的标准上神做派,若不是我十分了解他,真要被他外表骗了。
我端起粥来,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霜天面色淡淡,张嘴就着我手喝了一口,我刚想提醒他这粥滚烫,他已经喝了下去。我只看他白皙面容一下涨得通红,眉目都是纠结神色,却紧紧抿着唇,硬是咽了下去。我心中简直佩服他。
霜天取过帕子放在唇前轻咳两声,自己取了一边的凉茶喝了好几口。
我小心看着他,怕他发火,谁知他很快就恢复平静无波的脸色。我小心翼翼,又舀了粥,这回好好吹凉递给他,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将一碗都吃了。
霜天饭后在书桌前又是读书。我要给他温床,所以提前沐浴更衣。神官抱了被褥已经在外间铺好,我去屏风后脱了宫服,躺进霜天床上。他这床又软又暖,哪用别人来温,我长这么大还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霜天也是个黑心的,最爱压榨我,在苦拙山叫我过得极惨,现在在霜河宫,我也比一般侍官辛苦许多。今日一天劳作已是累极,不多时,我竟真眼皮沉沉睡着了。
梦醒交错里又感觉有人似乎轻轻坐到床边,好像一直看着我,那眼神有些复杂,我实在太累,也不想再去猜了。
梦醒交错里又感觉有人似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