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情愿。
可是寒朔之所以如此,闻歌却是知道的,他是为了她。本来,他可以如同云珏与方琴曳一般,待在那个对于他们来说,逃避现实残酷的画中世界,即便虚假,但却也真实地幸福着。可是,他却为了她,毅然决然舍弃了那样的幸福,如今,又为了她,成了这般。
闻歌当时,哭得像个孩子。
寒朔却像个没事人一般,像幼时那般拍着她的头,笑言,傻瓜,他正好解脱了啊!
那事之后,万劫却像是真正放开了。岩目山或是魔族的事情不再过问,终日只与寒朔一道对弈品茶,醉酒放歌,端的是自在逍遥。两个本来势不两立的敌人,如今反倒是成了知己。他们彼此都是心上有伤的人,倒可以互相慰藉。
只是顾轻涯,到底是伤得太重,即便是被他们三人倾其所有相救,却至今仍是睡着,没有苏醒。
闻歌这几年才不像之前一般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偶尔会如同这回一样,出去走走。
故地重游,探访故人,回来后,又将路上见到的,听闻的,事无巨细,一一讲给顾轻涯听,将自己当成了他的脚,与他的眼。
“顾五!”她低低唤,带着叹息,“云二还说,他一定要拿下小曲,还说要尽早老来得子,好等着娶我们家的女儿。所以……你得快些醒了,否则,这女儿,我与谁生去?”话到此处,闻歌想着,何不刺激他一回,便是笑道,“要不……我再去寻一美男?”
说着,她眼也不眨地望着他,就盼着他下一刻从床上碰起来,骂她一句水性杨花都好。
可是,看了半晌,床上的人还是只那样静静地躺着,半点儿反应也没有。
闻歌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睑,继而又无所谓地笑了开来。这些年,她已数不清自己失望了多少回,若是经不起,只怕早就崩溃了。
还是她操之过急了。
凤拾遗也说,他的身体也差不多复原了,也许……就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