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她们一般,攻克心魔,凭空而现。
可是,一曲吹罢,又一曲。
无论是云懋也好,云珏也罢,还有方琴曳,都没有半点儿踪迹。
“云懋……还有方师姐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就是曲未浓也不安起来。
因为经过了那些,曲未浓隐约猜到他们会遇到什么,本来,她自己轻易地出来了,她以为旁人也该如此,可久久不见云懋他们出来,她心里自然不安。
顾轻涯亦是再冷静不了,蓦然将陶笛从唇边拿开,促声问道,“你们方才在里面,可能听到我的笛音?”
曲未浓愣了愣,虽然不知顾轻涯为何有此一问,但却连忙点头道,“自然是能听到的。”
看向眠月和听风,二人亦是点了点头。
顾轻涯却是忙道,“既然如此,阿懋在里面必然也能听到你的声音。快!与他说话!”
云珏和方琴曳尚陷在第一重的欲境之中,并无性命之忧,顾轻涯虽然担心,但还不至于心急如焚。
可云懋却不一样了,他陷在魇境之中,许久未曾出来,而云懋之魇,顾轻涯再清楚不过,几乎可以肯定他遇到了什么,以他的状态,若是一个不慎,那便当真要生死一线了。
虽然,云懋还得靠自己,但既然他们身处幻境,能听到外界的声音,那他们就可以以此相助。
可曲未浓却是有些愣神,“我说……我与他说什么?”
顾轻涯狠狠皱眉,“不拘什么,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总之,便是要想法子告诉他,他身处的那是幻境,那是他的心魔所结,唯有攻克,方能出关。”
他们时间不多了,有了他的笛音,云懋或许还可心智清明,此时没了他的笛音,云懋随时可能被心魔所迷。
可是,抬起眼,却见曲未浓还是怔在那儿,不知该做什么的模样,顾轻涯眉心几乎打成了死结,眼中闪过一缕怒色,恨铁不成钢道,“还在发什么愣呢?你想云懋死在这儿么?”
曲未浓陡然一个激灵醒过神来,被顾轻涯的话吓得脸色白了两白,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可看顾轻涯的脸色,曲未浓便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连忙清了清喉咙,扬声喊道,“云懋……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云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前一刹那,还在沧溟岛上,穿着一身喜服,正与曲未浓拜天地呢。
虽然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他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抱得了美人归。
更是不明白坐于高堂的他爹娘笑得那般开心就是了,就是郇山的虚阳子那些个老头子居然也来参加了他与曲未浓的婚宴,一个个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啊!
他大哥与方琴曳对视间,笑意满满。小五和闻歌之间的误会也解开了,相视一笑间,正是那种旁人也插不进去的亲呢。
这是他所设想过的,所有的美好。可是,他也只是恍惚了一瞬,便明白过来,那不是真的。
洞房花烛夜,倒是一个好大的诱惑,让他抵抗起来,有些割肉一般的疼。
但他好歹还是摔了那只杯子,没有和曲未浓喝成合卺酒。不过,他心里也没有多少遗憾就是了,合卺酒嘛,终有一日,他一定会与曲未浓喝的,而且,还是真真切切的现实中,而不是现在,在这虚幻的梦境里。
杯子落地摔了个粉碎的同时,他面前的洞房登时被割裂,那些刺眼炫目的红,眨眼间粉碎在眼前。
满眼的喜庆被一片阴沉的黑暗所替代。
他还未曾明白过来自己身处何地,然后,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子居然瞬间缩小了一倍不只,从昂藏的七尺男儿,变成了一个小豆丁。
紧接着,他便知道,自己是跌进了噩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