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人,一身黑袍,袍上用紫色丝线绣着不知名的花朵,双手交叠放在腹间,手指白净而修长。像是睡着了一般,面容沉寂而安详,一张脸,倒是果真与万劫有五分相似,美男子,好看。
较之万劫不经意间的邪魅,棺内这人很安静,安静得不像是真的。
闻歌望了望那双紧闭的眼,这一望,双眼便有些离不开了。
恍惚间,面前又是一幕幻象。
她见过的,她分明见过的。
见过这双眼睁开时的样子。
如同黑曜石一般墨色的纯粹,每每笑着时,才会悠荡出幽紫色的暗光,好看得总让人移不开眼去。
恍惚间,闻歌便见到了那张带笑的脸,太好看,好看到耀眼,让闻歌觉得刺眼的,不自觉地,便是侧过了头去,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双眼,刹那间,便已感觉到了指掌间的湿意。
闻歌诧异而茫然,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身后,骤然响起一把女嗓,高傲的、清冷的、质问的,正是焉若。
闻歌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焉若不知何时来的,就站在她身后,一双丹凤眼探究到有些锐利地盯视着她。
闻歌不知该如何作答,即便有些事,她与焉若都该心知肚明才是。
可是,这一会儿,闻歌却觉得恹恹的,连嘴也不愿张。
焉若却是一眯眼,眼中一闪而没是惊疑,“你哭了?”她注意到的是闻歌尚红湿的双眼。
闻歌却是一愕,下意识地摇头。不!她怎么会哭?她本来就不爱哭,何况……她为什么要哭?
然而,不等她出声反驳,焉若便已是讽笑,“这几日,装着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真是辛苦啊!我还以为,你当真是铁石心肠呢!没有想到,你还会掉两滴马尿,也不枉我家少主为了你,将命搭上。”
闻歌起先听得心里奇怪,到了后来,却是眉心深攒,双目陡然一锐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焉若嗤笑一声,“闻歌姑娘以为,我为何知道唤你肖夫人?”
闻歌一愕,脑中似有一只蚊虫在飞,嗡嗡作响。
焉若却已走到了那冰棺前,亦是低头望着棺内人,目光柔和,轻声道,“或许,我说得更清楚些吧!这些年,闻歌姑娘虽然表面上装作不知,行走江湖,也是为了寻找破日神君的踪迹,但是……背地里,却也在找一个名为肖雁迟的人,可是,这个人,却好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了无踪迹,是也不是?”
闻歌白着嘴脸,已经懒得去回应焉若,反正,她想要说给她听的,她自然会说,她听着就是。即便心里隐隐不安,也听着就是。
焉若转头望着她,笑了,只那笑意,在闻歌眼中看来,充满了恶意的挑衅,让她不舒服极了。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过闻歌姑娘吧?我家少主的名讳更是,焰迟。”
最后两个字,被焉若咬在齿间,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重,瞧见闻歌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焉若极是满意地弯起唇笑了,“我就说嘛,有些事,哪里是说忘,就能忘的?”
闻歌的脸色更是白,但她却是匆匆别过眼,避开了焉若的视线,“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说罢,闻歌扭身便是想走,那一刻,她倒是没有多想,只是直觉地,并不想再待在这里,哪怕只是多一刻。
只是,焉若却哪里会容得她好过,一边说道,“当真不懂么?那我便再讲得清楚明白些。”一边已是快步上前,要去锁拿闻歌的手臂。
哪里料到还不曾碰到闻歌,方才没有察觉到的那股力量突然朝胸口迫来。
焉若脚步一滞,捂着闷痛的胸口,几近恐惧地望了一眼闻歌手中的伏魔剑。
这柄剑自从到了岩目山,便成了与它外表一般的平平无奇,就连对他们的魔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