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略带了一丝苦涩。
而顾轻涯敛下眸子,望着云珏,遮掩了眸中的异色,只淡淡一笑道,“多谢大师兄。”
云珏笑笑,没有说话,男人之间,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彼此明了,那便够了。
回了落脚的山坳处,草草吃了些野果子,勉强果了腹,今日发生的事委实让人心头轻松不起来,几人谁都没有闲谈的兴致,也不知明日还要遇上什么事,所以,云珏宣布让大家养蓄锐,也是没有人有异议,各自偎着火堆捡了个地儿,闭目休憩。
四野里,很安静。静到整个山林间好似都听不到半点儿虫鸣鸟叫之声,只隐约能听见风吹叶动的声响,还有火堆里偶尔爆出火星的“噼啪”声。
“怎么?睡不着吗?”顾轻涯扭头看着倚在他肩头,却似没有半点儿睡意,仍然圆睁着一双眼,望着火堆发呆的闻歌。
“嗯。”闻歌轻轻点了点头,神情恹恹的,倚在他肩头,没有动弹的意思。
“在担心凤拾遗?”顾轻涯轻声问道。
“是啊!”闻歌应得干脆,“他这个人虽然爱显摆,话又多,比个女人都要爱漂亮,又总是喜欢穿得孔雀似的不说,还总爱像只公孔雀似的到处开屏惹桃花,身上毛病一大堆,但是吧……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他分得清楚轻重,他知道我会担心的,所以,就像那时会给我示警一样,他也会想办法联系我的,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消息。”闻歌虽不是那杞人忧天的性子,到了如今,也不得不多想一二。
“也许……是有什么难处,一时联络不上也是有的。你就不要多想了,以他的灵力,这世间能奈何得了他的,屈指可数吧?所以,他一定没事的,别担心。”顾轻涯轻声缓语地劝慰道。
“这世间哪里有绝对之事啊?我从前也一直以为寒朔天下无敌呢!可你看看,他这一失踪就是整整三年,我虽总不愿往坏处想,但有的时候也怕他已经……”摇了摇头,闻歌知道顾轻涯是故意宽慰她来着,但心里的担忧,却是没有办法放下。
只是,说着说着,她陡然想起了什么,蓦然抬起头望向顾轻涯,急急地道,“你别误会啊!我担心凤拾遗可不是因为还挂念着与他的婚约,我只是……”
见她那怕他误会的着急的小模样,顾轻涯心中欢喜,不由弯唇笑了,到底舍不得她忧急,不等她说完,便是笑着打断她道,“你只是放不下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担心他罢了,我都知道的。”对上闻歌的目光,他还是笑得眼眸如星,“闻歌,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你对我的心,所以,我不会胡乱误会的。”
闻歌心里舒了一口气,嘴角控制不住地弯起,本来一直沉甸甸的心因而放松了不少,小声嗫嚅道,“还以为你会吃醋呢,居然这么大度……”而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蓦然警觉地抬起头来,黑金色双瞳怀疑地瞅着他,“你方才的话里,该不是话里有话吧?你可有那青梅竹马呢!”
顾轻涯一愣,继而哭笑不得,抬起手指轻戳了一下闻歌的脑门,“好了你!赶紧睡吧!你看,脑子都不清醒了。”
闻歌张嘴,还想说什么,嘴唇却已被他修长的手指压住,他眯着眼,威胁她,“你再开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闭嘴!”
闻歌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连忙瞥向不远处合着眼,好似已经睡着的云珏和云懋兄弟俩,“你疯啦?”她小声道,但耳根与脸颊却已经爆红,那热度,怕是都能将鸡蛋给烫熟了。
顾轻涯一双眼被笑意染得晶晶亮,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好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