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一刻,她真的没有动。
一声低低的叹息,唇上一热,他的唇微凉,贴靠上她的,就只是贴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摩挲着,然后,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唇。
闻歌眨了眨眼,似是终于醒过神来,原本被他按在胸口的手早因为他的情动而被松开了,他吻着她,很专注,两只手已经滑到她的腰上,将她细细的腰肢轻轻掐住,但就只是掐在哪儿,好歹规矩,并没有滑向别的地方,或者是不敢滑过去。
别人不知,顾轻涯自己却是再明白不过闻歌对他的影响力。夜夜同床共枕,他都不敢靠近她,对于什么事,他都自信自己有自制力可以冷静,唯独她,他的自制力全然没有作用。
不碰她时,他尚且还能勉强忍住,现在,已是这样的情况,再放任自己,只怕就要一发不可拾了。
而闻歌,明明已经自由的双手,抬起,放在他的肩上,在要作势将他往外推的时候,却顿住,然后,满满拽成了拳头,然后,便只是在他的肩上,安静地搁着。
片刻后,她又眨了眨眼,然后,轻轻闭上了。
呼吸里,全是他的气息,那床被子是什么时候罩住他们的,闻歌不知道,窗外一直驻足,果真是来查看的雪妖是何时不见的,闻歌也不知道。
待得他终于将新鲜的空气重新还给她时,她只是近乎本能地拼命深呼吸着,然后,虚脱似的,睁开了一双眼。
那双眼,不知何时雾湿了,连带着映入眼帘的,他的影子,也柔和了好多。但是……天呐!闻歌有些不敢置信,她刚才……做了什么事?
顾轻涯俯在她身上,只是俯着,没敢压着她,手臂撑在她身侧,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另外一只手,轻轻拂过她汗湿的发,“为什么?”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以为,你该打我一巴掌。”在吻下去的那一个刹那,顾轻涯其实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可是,直到这一刻,闻歌的目光已经由刚刚睁眼时的迷离,变得清明,顾轻涯确定她已经清醒了,可是,她却还只是静静地躺着,躺在他身下,望着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愤怒,这让顾轻涯不知是该觉得奇怪,还是无措。
“你呢?为什么?”闻歌反问,语调果真平稳,“因为要做戏给那只雪妖看?”
顾轻涯一怔,而后,又伸出手轻轻将她的发丝勾到了耳后,低低笑道,“如果我说不是……你这个时候可会乎我巴掌?”
闻歌黑金色双瞳沉敛着,仍然定定看他,“那是为什么?因为……你有需要?我们孤男寡女,夜夜同处一室,干柴烈火,你一时没有忍住?”
闻歌就是闻歌,她会害羞,但需要问个究竟的时候,再不矜持的话,她也可以说得理所当然,毫不遮掩。
顾轻涯却没有半点儿的诧异,仍是笑,无奈的,纵容的,拿她没辙的。
“闻歌……沧溟岛二十余年,我虽不至于清心寡欲,但……若非情之所至,我也不是对着谁都能做个登徒子的。这样说……你可明白了?或者……你还需要我再说得再清楚明白一些?”顾轻涯一双狐狸眼半眯着,深深望着闻歌,嘴角半勾,最是闻歌无法招架的那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