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这刀鞘已失,却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阿冉啊……”楼上乍起的风里,姚劲松幽幽苦笑,“你的嘱托,三哥怕是办不到了。你让我帮你看着他,可是,除了你,又有谁能管得住他呢?”
一声叹息,眨眼被风吹散,破碎在松陵原乍起的秋风里……
到得下晌时,韩定涛的军令下来了,果真是让姚劲松带三千兵马先护送两千百姓撤往宁阳关。
“为什么只是两千百姓?看来……对于这一次的宁阳关之行,你也不是那么有信心呐!”第二日清早,站在城楼之上,目送着姚劲松护送百姓的队伍离开,韩铮没有挪动视线,但却是这般问道。
原本只有他一人所站的城楼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一身甲胄,但却是空荡荡,人瘦得很是厉害。正是如今已很少出将军府的韩定涛,今日也特意来送了姚劲松他们一回。可就是这样的郑重其事,反倒让韩铮嗅出了一丝异常。原来……这老头心里也是没底呢!
韩定涛倒是很坦然,“本来就是一场赌博,而我们,却是弱方,只能我们压赌注。”
“那两千百姓……是真的?”韩铮心里还有怀疑。
韩定涛点了点头,“确实。有人是真的想走。”
韩铮却是紧皱起眉来,心里略有些不安,他还以为,那两千百姓,不过是假装的,没有想到,竟是真的么?
“有消息称,魏长亭也出了宁阳关。有他在,若是假扮,只怕瞒不过去。而且……若是有个万一,反倒坐实了罪名。”韩定涛有他的考量。
韩铮皱了皱眉,承认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心里还是不安,但如今却也只能祈祷了,祈祷能够赌赢这一场。
前面刀山火海,他们父子二人去闯便是。至于无辜的将士们和百姓,若能走一条活路,那便无憾。
似是了解他心中所想,韩定涛叹息一声,抬起手,可能是想要重重地拍拍儿子的肩膀,却不想,落在韩铮肩头的力道,却很是疲软无力。
一股捎带凉意的风拂来,他喉间痒酥,便是咳嗽起来。
韩铮目光一黯,回头看他咳得佝偻着身子,浑身发颤的模样,皱了皱眉,手下意识地伸出,却在碰到韩定涛的前一刹,停在了半空中。
张了张唇,话已到了嘴边,却是转了个弯,“反正你的赌注已经下了,是输是赢,也就这么几日的工夫,在这儿守着也守不出个云开月明来,还是回去坐镇你的将军府吧!我还要去校场巡视。”
韩铮这话说得极不客气,更别说有什么父子的温情了,可韩定涛听罢,却只是虎目一瞪,横了他一眼,“你三哥不在,军中的事你自己多上点儿心。”不了一句嘱托,但韩定涛基本上对自己儿子还是放心的,所以说罢也就罢了,倒是听话地转身往城楼下走去。
韩铮在他身后目送着他一步步下了楼去,神色有些复杂,目中深深。
这些日子,虽然韩定涛瞒着,但是韩铮也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日下,他听说,昨日他还咳了血。那时,便说了,毒已入肺腑,只能暂且压制住,延缓毒发的时间,但要切忌大喜大悲,思虑过甚。
可这些日子以来,连连遭逢大变的,又岂止只是韩铮一人呢?
可是,即便如今的韩定涛已大不如前,也许活不了多久了,即便是这样了,那位宝座之上高高在上的人,却还是不肯放过他,甚至为了斩草除根,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做了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