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也很是吸引人。可……推断毕竟只是推断,这么大的决策,关乎这么多将士的性命,本将不得不谨慎。”白敬武沉吟道。
“将军之所以让末将跟着,不就是因为末将敢想他人所不敢想么?末将知道将军的顾虑,当然,事关重大,将军的顾虑,末将都可以理解。可是……这战机稍纵即逝,延误不得啊!”淳于冉一贯淡然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一边说着,已是一边跪了下去,“若是将军果真不放心,末将愿意只身潜入谷中,探个究竟。”
“这太危险了,不可。”白敬武还未开口,韩铮便已坚决反对道。
白敬武轻瞥了一眼面有急色的韩铮,再望向淳于冉时,叹息一声,“阿冉先起来吧!此事……再让本将想想!”
淳于冉站起身,面上不得不升起一丝失望,但军令如山,她如今也只有听从命令。
好在,她并没有失望太久。帐外,突然响起了白敬武亲卫的回禀声,“将军!冯将军麾下熊副将求见。”
冯子霖麾下熊副将,匆匆而来,随身携带的,还有一封冯子霖的亲笔信。这位熊副将,据说已在困龙谷外藏匿,等着松陵大营的援兵已近五日。
而淳于冉方才所提的里应外合之策,很快被白敬武拍板同意。趁着夜色,韩铮与淳于冉分兵两头,下去安排。
虎威军中的锐,果然不同凡响。哪怕是千里奔袭,尚可一战。何况今日不过大半日的工夫,而且很多人都已换班合过眼,待得整队集合时,竟然一个个都是神奕奕,不见半分疲态。
韩铮看在眼中,心里自有计较。别的不说,他爹就治军一道,确实手段了得。
五千兵马,兵分三路,韩铮与淳于冉各带两千,绕道左右两翼,直捣伏兵后背,而白敬武则带一千兵士至谷口吸引敌人主力,天色将明未明之时,是人最为松懈与疲惫的时候,当号角响起时,便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
南夏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困龙谷内又冲出了大量的兵力,顷刻间,情势一边倒。
这是韩铮第一次上战场,即便明知,这场仗,不出意外,他们是赢定了。但本以为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到得真正直面血腥与残酷的那一刻,他方知,所有的准备,都是空谈。这样的准备,是不会有的,只有习惯,只有麻木。
他甚至忘了自己身处战场,忘了自己手中握着可以转瞬夺人性命的长枪,怔立当场,哪怕是一个南夏士兵狰狞着脸色抡起钢刀朝他砍来时,他也是恍然未觉。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枪从韩铮身后急射而出,在那南夏兵的钢刀砍到韩铮的前一刹那,没入了他的胸膛。
韩铮愣愣看着他胸口的盔甲裂成两半,衣襟处爆开一朵血色的花,然后面色狰狞的仰面倒下,手中钢刀落地,铿然作响。
身后,马蹄声起。淳于冉纵马飞驰而来,俯身从那尸体上抽走长枪,回头看他,冷然咬牙道,“这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不想死的话,就清醒一些!”话落,也是不再回顾,轻喝一声“驾”便纵马而去,手中长枪一挑,一个南夏兵又倒在了血泊中。
韩铮死死咬着牙,顷刻间,目中种种挣扎,但终究是大喊一声,“驾”然后纵马上前,抡起手中长枪,顺势刺下,刺开了他枪下,第一朵盛放的血色花。
这一场战,对于南夏军来说,是史无前例的惨烈。一万两千的兵力,埋伏在困龙谷,本想着将前来驰援的东离jūn_duì一举拿下,却不想,反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阵亡者三千余人,其余的,尽数被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