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珠,目中幽光暗闪,片刻后,叹息一声,神情委顿了给予,转而递给闻歌一个布袋,然后,抬起手,挥了挥,却是逐客的意思了。
银货既已两讫,闻歌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打算,给顾轻涯和云懋使了了眼色,几人从那矮小的茅草屋内退了出来。
临走时,抬眼望了一眼屋内,见明溪道人捧着那颗凤衔珠,颓然坐在屋内,一灯如豆,笼罩着他的背影,显出一种难言的孤寂。
“你们说,这明溪真人看着也算一个世外高人,当时,楼湛与舒窈下山时,他既然已经卜出楼湛会遭遇生死劫,就没有想过法子化解一二么?我看他那模样,对这两个徒儿是真放在心里疼着的,否则也不会放任百年,到最后也下不了手,亲自清理门户,还要借助他人之手了。早知如此,他当时为何不能想想办法避这一切?至不济,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将舒窈和楼湛召回山上,避开那一切的发生也好啊!”明明觉得楼湛滥杀无辜,是罪无可恕,但云懋如今每每想起,还是会为他们感觉揪心。
闻歌您着唇,没有言语。
顾轻涯轻瞥她一眼,而后,目光轻飘地落在前路某一点,“命运,之所以称之为命运,便是因其有不可逆转之处。有的时候,知道了命运的走向,却偏生还无能为力之人,才是承受着最大的痛苦。”
云懋想想也是,楼湛的记忆中,明溪道人是将他与舒窈当成自己孩儿般来疼爱的,他明知道他们可能面临什么样的磨难,却管不了,也不能管,只怕心里才是真正煎熬呢!也难怪,他一个已经修炼到越过了生死大关,得以长生的人,如今却这般沧桑了。
“这话也有道理。不过……小五,你什么时候起,说起这些话来一套一套的?倒好像你自己曾经经历过一般。”说罢,云懋也是笑,这怎么可能呢?小五自幼便与他一道在沧溟岛上长大,他有没有经历过这些,自己还能不知道么?想到此处,云懋不由好笑地抬起手轻捶了自己脑门一记,小五本就舌灿莲花,能说会道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有什么好奇怪的?
顾轻涯听罢,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回应,只一双狭长的黑眸又深了两分。
而闻歌,一边低头走着路,一边摩挲着手里拎着的那个方才明溪道人给她的布袋,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愁眉深锁,全然失了神魂一般,半点儿没有注意到顾轻涯和云懋的谈话。
直到顾轻涯拍了拍她的肩,她才恍惚着回过神来,“想什么呢?”
闻歌抬起眼,刚好撞进他那双幽深的狭长双眸中,却是下意识地垂眼避过后,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顾轻涯的目光闪了闪,勾起唇角微微笑,没有半点儿异色,“阿懋跟我正在商量,今日在哪里歇呢!你觉得呢?”
“都可以。”闻歌扯开一抹笑。
今夜,没有歇在云懋百宝袋里装的那间房子里,也没有再在水河畔,夜宿舟上,再感受一把云懋口中的意境,而是中规中矩歇在了客栈里。
待得用过了饭,顾轻涯和云懋似是商量好了一般,敲开了闻歌的房门。
“你拿那颗得来不易的凤衔珠跟那老头交换了什么东西?我看他那样子,除了一个酒葫芦,住的房子那样,一穷二白的,难道还藏着什么比凤衔珠还值钱的宝贝不成?可是如果有这样一件宝贝,他怎么也不拿去换点儿银子,也好过穷得叮当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