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么可怜?”她是不懂什么被爱被弃的,不过却是听明白了这鲛人,是一上岸,便是个死。怎么不可怜?
“既可怜,也有些蠢了。明知道是个死,这鲛人一族却还是不怕死一般,总前仆后继上岸来,便是为了那所谓的爱,连命也不要了。这怕就是鲛人一族的宿命吧!可不就是蠢么?”姑娘嘴角轻勾,笑容明艳,没有半点儿的感慨或是嘲讽,好似她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一般。
阿妹却是终于明白了一般,点了点头,道,“姐姐这么聪明,自然不是鲛人了。”
姑娘却是被逗笑了,抬手揉了揉阿妹的头顶,“你也聪明得紧。”
“不过姐姐,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姐姐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阿妹对这个神秘的姐姐,亲近了好些,不由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姑娘的笑容又是轻轻一敛,片刻后,才喃喃自语般问道,“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呢?”
黑金色的眼瞳中,一缕疑色匆匆掠过,但浮光掠影般,不过顷刻,又不见了踪迹,姑娘又笑得明朗开来,“走吧!回去吃饭了。”说着,便是去牵了阿妹的手。
可,就是那一瞬间的相触,她不由怔住了,甚至忘了迈步。
“姐姐,你怎么了?”阿妹不解地抬头看向姑娘。
姑娘已从怔忪中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走吧!”牵住阿妹的手却松了开来。
“姐姐,你怎么要走?”阿妹怎么也没想到,她刚跟这位漂亮神秘,却会跟她讲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的姐姐亲近起来,姐姐就要走了,阿妹心里真是又不舍,又难过。
姑娘弯下腰与阿妹平视,笑着伸手捏了捏阿妹的小脸,“不是阿妹问我的吗?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我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所以,得去找找为什么,不是?”
“姐姐要回家了?”阿妹听懂了她的意思,眼里却是包起了泪,想哭了。
姑娘还是笑,一贯的明艳,“是啊!姐姐要去找找我的家。”
“好了,阿妹。不要闹姑娘了,乖,听话。”阿妹的母亲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妇,粗糙的肌肤,枯黄的头发,早早便被穷苦和劳作磨折得沧桑的容颜,还有面对姑娘时,不自觉地自惭形秽的拘谨,但骨子里却是真正的朴实与良善,否则也不会留姑娘了。
一边将女儿拉了过来,一边递上一个包裹,很是拘谨地搓了搓手,道,“姑娘,家里实在是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只得给你烙了两张粗粮饼,就着咸菜吃,路上好歹不饿着肚子。你……你千万别嫌弃。”话落,便是怕姑娘不一般,硬是将那小小的包裹塞到了姑娘的手里。
姑娘却也没有推辞,笑着接过了,轻道一声,“多谢。”而后,却是眯了眯黑金色的眼瞳,笑道,“对了,阿妹。你前些日子不是在找那串丢了的风铃么?里屋的床角处还没有寻过吧,得了空不妨去寻一回。”话落,姑娘朝着这母女俩一颔首,便是扭头,潇洒地迈开步子而去,对这短暂驻足的海边小村似是没有半分的留恋一般。
阿妹却是扭头扑进母亲的怀里,哭得伤心。
“那姑娘送走了?”到了晚时,阿妹出海的阿爹回了,轻声对自己的婆姨问道。
阿妹的阿娘点了点头,“已经送走了。”语调里不无松了一口气的轻松。
起初,也是见那姑娘可怜,孤身一人,又什么都记不得了,怕是在暴风雨里遭了难,这才留了她。
可是,这姑娘虽是平日里都是一副笑模样,但阿妹娘却无论如何也把她当不成村里与她同龄的那些小姑娘看。毕竟那姑娘不只人长得好看,那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有一种阿妹娘未曾见过的高贵与从容,让她望而生畏。与她同处一室,阿妹娘这心里说不出怎么不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