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这里,但是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有办法的话尽管试试吧。”从窗户不远处的一颗大榕树下看去,站在窗口的两人耳鬓厮磨,十分亲昵,有双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切。
晚上楚祺推门进房间时候,便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在他鼻尖飘荡,让他放弃了开灯,直接望向烟味的来源,言彦臻就坐在窗台上,背倚靠着墙壁,一条长腿横在窗台,另一条微曲,拿烟的手搁在腿上,另一个手无意识地下垂,环绕其间的烟雾,模糊了言彦臻的脸,虽然只是一幅剪影,楚祺仍然觉得美不胜,他的手微微抓紧又放松,好让自己不至于像上次那样狼狈,言彦臻你终于来了。言彦臻慢慢地转过头,低沉的声音有着夜的味道,他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小祺这日子过得真让人羡慕。”楚祺听着言彦臻的话,觉得自己滚滚的热血在瞬间冷却,凉的他不自觉得颤抖,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在这个房间响起,“你是特地跑来告诉我,你很羡慕我?”言彦臻似乎轻轻甩了一下头,他迅速地用手捏灭了烟,随手一掷,楚祺听见烟落入垃圾篓的轻微响声,然后跳下窗台,看着楚祺道:“当然不是。我已经好久没做这么可笑的事了,结果这场赌注我又输了。”言彦臻慢慢走过楚祺身边,开门关门,楚祺听见他走过身边时说了句“打扰了”。楚祺想要伸手抓住他,告诉他你一定是误会了;想要喊住他,告诉他听我解释;想要去追他,告诉他请带我一起走。但是楚祺什么也没做,只是那一刹那,也许就是言彦臻说“打扰了”的时候,他觉得累了,累到不想做任何事,连活着这件事他都觉得吃力无比,如果这是言彦臻给的判决书,那么就执行吧,毕竟他曾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真正给过他快乐的人。楚祺想如果言彦臻一直不出现,他或许怀着言彦臻终有一天会来接他的愿望,在这里或是楚家过完一生。但是言彦臻来,却带来了最坏的结果。如果只有死亡才是归宿的话,那么自己的挣扎就显得很无谓,那么就放弃吧,反正不过是一种解脱。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楚祺有什么异常,他跟以前一样看书,弹琴,有时候他也尝试着跳舞,不过他好像再也没有那个力了,因为他越来越瘦,直到有一天他连自己下床都不行了。韩宇不明白问题出现在哪,楚祺只是吃的很少,但是情况为什么会突然恶化到无法控制,一个月而已,楚祺就像一个快死的人一样,他常常处于昏迷状态,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这让韩宇变得暴躁异常。那天,楚祺忽然睁开了眼睛,韩宇几乎是冲过病床去的,只是在病床边的时候又是一贯的冷脸,楚祺干燥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弱不可闻,他说:“让我走吧。”韩宇看着楚祺,说不上是心疼还是怨恨,眼眶却红了,眼泪仿佛要夺眶而出,已经多少年,他再也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他都差点忘记自己会流泪。韩宇仰了仰头,止住不听话的泪水,说道:“楚祺,你对我太绝情了。放你走?绝无可能。就算你想死,我也要和你争一争。如果一定要死,我也要让你死在我身边,你哪儿也别想去。”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韩宇来到楚祺的病床前,卸下白天的坚硬面具,用有点粗糙的大手,摸着楚祺枯瘦的手背,用还算得上柔和的声音,一遍遍地说:“楚祺,你是我的梦啊。我现在才明白,从小到大,我不过在追寻一个你。”韩宇觉得楚祺实在太狠心,言彦臻把楚祺的身体伤成那样,楚祺还对他死心塌地,自己无论怎么对他,他都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可是无论如何,韩宇想抓住他,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毕竟谁也不想看见自己的梦在自己面前破碎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韩宇托了好多关系,找了很过名医,如果不是楚祺的身体条件不允许,他早带着他出国去治疗了,楚祺一直想出去,韩宇觉得也许换个环境会好点,反正他会一直跟在楚祺身边,但是这个想法来的太迟了,楚祺显然无福消受了。日子只是在楚祺的消瘦中越过越少,韩宇越发冷峻的脸上再也看不见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