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鬼鬼祟祟地拈酸吃醋,让跟在他身後的、由二狗子乔装而成的新来的侍从实在看得闹心,就凑过去低声劝道:“俺说老大,咱能不这麽没出息行吗?明晓得玉大人只是在走过场,又不是当真要娶妻,你到底在紧张个啥啊?就算真不爽,就直接进去挑明了说呗,干嘛躲这里嘀嘀咕咕跟做贼似的,简直比以前还怕媳妇了,以前好歹还敢纳妾呢……”
青天霸顿时怒了,狠狠给了二狗子一记,“臭小子,你懂个屁!老子、老子就是怕他又怎麽了,啊?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连个媳妇都哄不住的,算什麽爷们?!老子跟你讲,把媳妇哄好了好处多著哪,啧啧,尤其是在床上,哪是那些野路子娘们小倌能比的啊……”
尚未来得及好生说叨,就听!的一声,轩窗被猛然从里面推开,把鬼鬼祟祟蹲在窗外的俩人直接撞得呲牙咧嘴,下巴生疼!
窗里露出玉青辞略带愠色的俊脸,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俩,冷冷道:“抱歉,我还以为是麻雀在闹窗,叽叽喳喳地不得安宁,原来是你们两个……”
青天霸捂著下巴,慌忙咧开嘴朝他露出讨好的傻笑,他却视若无睹地关上窗,转身继续对官媒敷衍道:“三弟顽劣不懂事,整日没个清静,让你见笑了……”
媒婆忙陪笑道:“哪里哪里,不知府上的三公子可有婚配,不如进来一起瞧瞧,可有中意的姑娘?”
玉青辞隐隐有些咬牙切齿:“不必了,他不仅早已婚配,还曾纳过两房妾室,坐享齐人之福,就不劳心了!”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玉府上下都已安寝之时,青天霸却还在玉青辞那紧闭的房门外,锲而不舍地挠著门:“年糕,媳妇儿,好哥哥,亲亲大老爷!你开开门,是老子错了,老子向你认错还不成吗,啊?老子、老子以後一定管住这张嘴,再乱嚷嚷,再乱嚷嚷就自己抽自己大嘴巴子!好宝贝,你、你开开门,开开门让老子进来伺候你,成吗?”
哀求了半晌,见里头依然毫无动静,又作势威胁道:“你、你再不开门,老子就踹门进来了,啊?到时候闹得大夥都知道了,可别怪老子犯浑!”
屋里终於传来玉青辞冷冷的声音:“你尽管闹,最好闹得人尽皆知,闹得无法拾,如此正好,我俩就从此只做兄弟,也算让大哥省心了!”
青天霸顿时又蔫下去了,只得继续趴在雕花木门上低声求饶:“别别别,我的心肝大老爷喂,那你还不如一刀宰了老子……你、你是不是还在气老子以前差点纳妾的事,啊?那时,那时咱俩不还没好吗?你不是还在嫌弃老子吗?可如今不一样了,如今咱俩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没你老子连觉都睡不安稳啊,你就当可怜可怜老子,就饶了老子这一回,别计较以前那些破事了,成吗,啊?”
听他这般低声下气的哀求,其实玉青辞早已经心软了,可还是咬紧牙没有松口,不是他秋後算帐计较以前那点破事,而是今夜,是铁了心要让他长点记性──
从以前让他去召集手下加强戒备,他却被反而被手下怂恿著去纳妾,再到最近他几句话就把大哥气得犯了痼疾,事後还不知悔改一脸纳闷地说了一句:“这、这……咋这就晕了呢?大哥这小心肝也忒弱了,老子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家里还有个小王八蛋哪……”总有一日,他这藏不住话的嘴巴,这沉不住气的性子,铁定会坏了大事,害人害己不说,甚至还会重蹈血洗伏龙山的覆辙!
有时还真希望他只是自己的三弟,如此就能不带任何儿女私情,扪心无愧地像大哥一样管教他了……
但事已至此,玉青辞只得叹了一口气,对门外的青天霸说:“我身子不适,你就让我清静一夜罢,你也回你自己屋里早些安歇,有什麽话明日再说……”
“不、不成!你要不开门,老子也不走,就在门外待著,就当给你守夜了!”
每次都是如此,一旦达不到目的,就开始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