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师尊的说辞感到别扭,但现在听起来倒是十分顺耳,越听便越觉得得了慰藉一般,之前几日在蒋涵正处受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赫朗眼皮一跳,也不记得原身是否说过这样的话,但还是忍不住打断,“孔淮,时日不早了。”
“师尊以前都是唤我为淮儿的。”孔淮拉住他的手,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抵不住他灼灼的注视,赫朗妥协,“淮儿”
熟悉的昵称所带来的感觉却是陌生的,孔淮的嘴角还未来得及扬起,却只听到面前之人的薄凉话语。
“百年已过,这些往事早已随风飘去,怕是忘了。”
孔淮不言语,面色微沉。
他不会注意不到,师尊似乎不愿意再提起他们之间的过往……也罢,忘却前尘,重新开始也不错。
赫朗也不愿太过分,点到即止,“夜色已晚,如若你不需要为明日备战,歇息一会儿也好,仔细想想你应该寻的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哪条路才是最适合你的。”
最适合他的路?这人是在暗示他,自己近日想要回心转意的态度是错误的吗?
孔淮皱眉,略微不满,望着面前伤人而不自知的师尊,产生了一丝惆怅。
他何尝不想坦然一身,不做纠结,潇洒度日。
虽然孔淮风光多时,在竞赛上也大展身手,似乎看起来从来不会在修炼上遇到问题,但是他心中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苦恼。
他少年时期的修为也是如同蒋涵正般一日千里,而由于单灵根的优异资质,他甚至不用特地打基础与重复枯燥的修炼生活,也能不吹灰之力的赶超一派新弟子。
可是在离开天山,外出修炼之后,他的修为进展便慢下来了许多,这其中有许多原因,还实属正常。
但是在几年前,他第一次听到师尊重新徒时,他的心境便凌乱过一次。
凭借着静心咒等一系列外用的丹药符,孔淮很顺利地将心境中所有的杂念摒除,于是也不将此放在心上。
但是与此同时,他的修为就在此停顿,再也不增长半分。
当时的他猜想到自己对天山还有半分留恋之情,所以心有所念才无法突破,可他却没有理由回去,不敢也不能,只想着如若师尊仍旧对他是那种心思,他绝不可能回应,那这师徒关系又如何继续呢?
当出现了竞赛这个契机之后,一向习惯深思熟悉的他未曾多想,连夜便归来。
只是未想到,到了此时,这股心头滞结的感觉还是越来越深,即便方才的他已经想通了修炼之上的路障,却还是如此。
这只能说明他心中所念另有其他。
而这一切的源头……孔淮抖了抖袖子,眼皮一抬,看向赫朗,面上有一分苦恼,一分纠结,认真地开口:“师尊,您可能已经成为我的心结了。”
……
自那夜与孔淮相处了一晚之后,赫朗便立马闭关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