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赫朗的理解来看,他并不是那么洒脱的人,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对皇位毫无想法,只想着游戏人间。
他也忘不了,那天甄溥齐被羞辱时,他眼底深沉的隐忍之色。
赫朗觉得,甄溥齐或许是比太子甄溥嘉还更加需要提防的对象。
因为太子的底有多少,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支持他的官员,以及他身后的家族血脉,他们都已知晓,自然能有新对策来步步为营。
只是甄溥齐,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如果不是这件事,他也几乎要以为他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与世无争,只爱游山玩水,吟诗作对。
他让所有人认为它孑然一身,但是实际上,他却又有能力能够阻碍甄溥阳的的发展。他的底细捉摸不透,自然也就没有完全应对的法子。
目前在他们没有把握应对的时候,赫朗主张勿要打草惊蛇,最后只是象征性地拍人查了查凶手,造成一种他们此时惊慌失措的假象,好让甄溥齐放心。
看来甄溥齐也并不打算此次就真的下手,所以也没有给他们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他们也只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怕这是引蛇出洞,等他们气急败坏,耐不住性子全力追查的时候,又被他反咬一口。
赫朗自是有自己解决的办法的,等他安排好了一切事宜,心情愉悦,甄溥阳也顺杆而上,“先生,就这么放过他?”他撇了撇嘴,脑中浮现的记忆让他面色不佳地质问,“以前那次文试,你和皇兄还相谈甚欢呢……”
“……并无此事吧?”他和甄溥齐不过互相恭维了几句,怎么在殿下嘴里就成了相谈甚欢?他和谁交谈的时候他不在场?赫朗微笑,打算直接翻篇。
甄溥阳负手而立,扬了扬脖子,故意炫耀,“反正那之后,每次文试的优胜都是我。”
赫朗喝了口茶润嗓子,实话实说:“你们俩不分上下,只是皇上偏心罢了。”
“先生才偏心呢!”甄溥阳低低埋怨了一句。
赫朗不予理会,他最偏心的人,偏偏老是要说自己偏心别人,他无话可说。
他看向外面的天色,才惊觉已经是沉沉黑夜,便连忙劝甄溥阳回宫,语气态度都是一等一的温柔,生怕他又要赖在他这里。
“已经晚了,阳儿乖些,要去歇息了。”
甄溥阳盯着他被茶水浸得湿润粉红的嘴唇,心猿意马,说着违心的话也脸不红心不跳,“我今晚想留下听先生念书,难得求贤若渴,先生就随了我吧?我还想多听听先生为我讲为君之道呢,如何才能做一个好帝王?”
赫朗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早知道,不管如何殿下都是这般心眼多的,但是听到他主动学习帝王之术,他还是有些欣慰的。
不过此时实在太晚,怕是他不回去,他殿里那一屋子的下人都要守着一晚上不能歇息。
“时候晚了,莫要让你的婢女担心了去,明早,臣必定倾囊相授,可好?”
甄溥阳起了装乖的模样,耍起了无赖,直接就脱了外衣,滚到赫朗的床席上,死活不肯起来,“不,今晚我在这睡。”
“这不太妥当。”
“太傅嫌弃我?外头这么冷,又黑漆漆的,我已经脱了外衣,怕是出去会风寒,先生就这般忍心吗?”
“怎么会呢……”赫朗摇头。
“那就说定了。”甄溥阳立马接道,然后调整姿态,自觉地睡进最里面,腾出了一片宽敞的位置给赫朗,见他还不肯上来,期待的情绪被吊起,他面带催促之色地拍了拍另一边的床板。
接受了现状之后,赫朗顶着他灼灼的目光更衣,然后点了灯烛,拉了纱帘,躺了下去。
“那臣便为殿下讲一些历代的明君。”
其实赫朗已经乏了,但念着为甄溥阳讲故事,便合上了眼睛,一边讲着一边在脑中回想一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