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说,太傅有这个权利管教他,他们也只好小心翼翼地上前,请他出去。
甄溥阳缄默不语,望向先生的背影,却不见他任何要回头的迹象,他只感觉自己浑身的气力正在从骨髓中,一点点被抽出来。
他冷下眼,对一旁的甄溥仁骂道:“小人得志!”随即,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说不出是委屈还是愤怒,甩了甩衣袖,转身就走。
甄溥阳大可以像以往一样去父皇处告状,虽然他真的侮辱了皇弟,但是父皇一向疼他爱他,倒也不会真处罚他。
可他却不知为何,真的就满身丧气地来了外院的墙壁,一站就是一个时辰。他恨恨地想,就是因为怕先生真的生气,他才会如此妥协的。
可他想不通,那人竟然如此不辨是非,为了一个外人就对他如此。
同时,他也想不通,为何自己刚才这么恨他,但还是会听他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为我朗打call……
第15章责罚
夜已深,即便是夏夜,也是温度骤降。
距离赫朗说的时限还有一半,甄溥阳身着的还是白日贪凉时随意穿的绸缎单衣,此时贴着墙根,寒意一点点地侵蚀他的肌肤。
夜凉且周围一片寂静,连上下打扫端茶送水的人都没一个。益发显得孤寂。
甄溥阳盯着空空的墙壁,像那个人说的一样反思,可他思索了如此之久,也没觉得自己有半分错。
要是换了其他人敢如此不敬地对他说话,甚至是挑衅他,他早就扒了他的皮了,哪像现在,他只是回骂一句,却还要受罚。
他恨自己那个道貌岸然的皇弟,平时在先生面前如此的温顺,背地对着他却又是另一番嘴脸,看了只想让他狠狠撕下他的脸皮。
他有什么能耐?不就是善于伪装吗?甄溥阳满满的不服气,同时,也由此恍然大悟,察觉到这种人的危险之处。
也亏得他忍耐如此多年,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温厚恭良,这一时的暗算,在旁人眼中自然算不得真了。而他一向是蛮不讲理的代名词,不用任何的解释,在常人的想法中,错一定是归在他身上的。
或许是困意袭上,甄溥阳打了个哈欠,眼睛湿润,借着这偶然冒出的泪意,倔强与委屈不可避地涌了上来,以排山倒海的姿态压在他心上。
他从不知自己会那么懦弱,泪水自然而然地这么分泌了上来,先生任何的一丝不信任,都像一枚枚细小尖锐的针,扎得他心头难受。
站久了的身子十分疲乏,他干脆对着墙壁席地而坐,只是一坐下来,困倦之意越深,甄溥阳忍不住合上了双眼,身子微微倒下,期间还打了个喷嚏,最后,一直盘亘在他脑中的还是那人最后给予他的目光……
只是他不知道,从始至终,都有一个人影在院子里,没有发出一丝动静,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立着,看向面壁的少年。
直到看见眼前的少年睡着了,赫朗的面上才泛起波澜,一个皇子怎么能倒在院里冰冷的地板上?
他匆匆取了一张柔软又带着细软绒毛的毯子,双手拉展开,将倚在墙边的少年裹起来,想要拍拍他的脸,叫他起来回寝殿里睡,却摸到了他的脸颊一片冰凉。
赫朗心下一惊,眉头拧得更紧了,十分不安地用毯子抱起了怀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