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
这一晚傅墨睡得并不好,断断续续的梦好像还在延续这场情事,把他弄得疲力尽。
天都快亮了,傅墨又睁开双眼,睡意已经很淡了,他干脆拧开床头灯坐起来。可是刚一坐起来就压到后面红肿的地方,只好尴尬地换个姿势,侧倚在傅明皇身上。
傅明皇也被他的一番折腾给弄醒了,伸手把小孩圈进怀里,亲吻他的眉心:“怎么了?睡不着?”
傅墨点头,又不安分地踢了傅明皇一脚,“痛死了!我都没法坐起来!”
傅明皇笑着道歉:“对不起,是爸爸不好,下次一定温柔些。”
第一次反正是要痛的,傅墨倒也不想真怪他。半个身子都压在傅明皇身上,手背磨蹭着男人有些青茬的下巴。
“爸爸。”傅墨凑上去在傅明皇下巴上咬了一口,“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宝贝你还来不及。”
“最后都是要这样的,我却拖了这么多年,还搞了这么多事出来。”
傅明皇轻捏他的鼻尖,看着小孩的爱意都要满出来了,“小傻瓜,爸爸为你做的每一件事,等的每一天都是值得的。”没有过去那十年,他今天也不会把傅墨拥入怀中。
傅墨还是不好意思地撅起嘴巴,“对不起……”
傅明皇揽着他的肩膀,他的宝贝应该是无拘无束甚至无法无天的,他怎么会有错,是自己对不起他,是自己的占有欲曾让他挣扎了这么多年,傅明皇心疼地亲吻他的额发,“你永远没有对不起爸爸的地方,不要再这么想。”
傅墨把头埋在傅明皇胸口,微弱地点点头,傅明皇真的是太纵容他了,这个世界上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像傅明皇这样任他予取予求,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已经错过了十年,傅墨内心有愧,但过去的无法改变,以后他会好好爱他。
小红薯很快就满三岁了,到年纪要送到幼儿园去了。虽然家附近也有幼儿园,但傅明皇还是有自己的私心,把小小孩送到城东的全托学校去了,配上司机保姆营养师,每周回家一次。他跟傅墨解释说那是全城最好的学校了,但其实只是想要多点时间能跟自己的宝贝儿子腻在一起。
傅墨一开始还舍不得,走的时候小红薯哭得厉害让人心疼,他也不愿把孩子送那么远。但傅明皇对他千依百顺伺候得无可挑剔,他很快也就习惯了。毕竟他自己虽然奔三了却也还是个任性的小孩,连担当这两个字都不太懂得是什么意思,反正万事有傅明皇,把一切都安排到最好,哪还需要他操心。
幼儿园里的小孩大多来自这样非富即贵的家庭,一群专职伺候的大人在后面跟着,却很少见到父母的现身。但是到了小学,虽然还是上全托,但学校大了,各种各样的学生也就多了。傅鸿书终于遇到了这个避不开的问题:你的妈妈呢?
傅明皇和傅墨都没有妻子,所以在他的成长过程里,妈妈是个被忽略掉的部分,他曾经以为每个小孩的家庭都是这样的,只有爸爸和爷爷。但后来他学到了,家里应该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而且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
有人说五六岁的孩童是不懂人性的善良和宽容的,小孩体现出来的恶,是最本质的恶。正如他们没有同情心也不会考虑他人的感受,却已经懂得用别人与众不同的地方排挤、攻击所谓的异类。很快班里的小朋友都知道了,傅鸿书是没有妈妈的小孩。
这种质疑和嘲笑给一个小小孩带来的压力是巨大的,但他从来不哭。他试过争辩,但最后每次都变成胡搅蛮缠的排挤,所以他也学会了不辩解,甚至不愿意告诉爸爸和爷爷。因为他在每周一次回家的时候就能察觉到,爷爷并不那么喜欢他,如果他再因为这种事添麻烦给家里丢脸,爷爷会更不喜欢他的。
可到底是孩子,这么大的心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大人。有一次傅墨心血来潮高亲自去接,傅明皇也跟着去了。傅墨在校门口看到背着书包的儿子兴奋地蹦出来,后面有几个大叫大闹的小男孩跑上来撞傅鸿书,还大笑着叫他“没妈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