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罢,傅墨再想念过去奢侈舒心的生活,也不愿意重新回到那个金丝笼子里。
许锦辰偶尔跟傅墨报备一下国内的情况,傅明皇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傅墨是知道的,只是傅家的消息封锁得很严,许锦辰也并不知道傅明皇的病究竟有多重。
傅墨其实不怎么担心,傅明皇壮得像头大狮子,他相信自己的离开会让傅明皇伤心,但他不相信伤心也能让一个人憔悴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傅墨也不知道,伤心欲绝,并不是一个夸张的词语。
有天傅墨清早起来,潘雨梅坐在床头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都有不屑。
“你昨晚说梦话了。”
傅墨没当回事,随意应了一声起身去换衣服。
“你在叫爸爸。”
傅墨在提裤子的手愣了一下,幸好是背对着潘雨梅,他装作没听到继续动作。
“像在叫床一样叫爸爸。”
语气里的鄙视如此明显,傅墨几乎就要暴怒,一把火噌的涌到胸口。他当然气潘雨梅说这些话,他也气自己离开傅明皇都快一年了,却依然会做那样一夜旖旎纠缠的梦。最后他一言不发离开了家。
那天之后潘雨梅终于抓到了点苗头,为什么生日那天傅明皇会把傅墨伤成那样,为什么傅墨即使假死也要离开傅明皇,为什么傅墨宁可去干苦力也不向傅明皇求助。这下什么都解释得通了。
“你对你爸,是不是……有那种感情?”潘雨梅问他的时候,强调了“那种感情”,这在她看来就是变态。
傅墨想否认,可是潘雨梅都已经听到他夜晚做梦的内容,他骗不了自己,梦到过那么多次,梦里的自己都是那么享受,心甘情愿地沉沦。
傅墨真的是恨死傅明皇了,就算远离了他,潜意识和这个不愿受苦的矜贵身子依然不可抑制地在想念他,即使是“死”了,傅明皇依然把他握在手里。
傅明皇在教堂里看着高大的十字架,突然打了个喷嚏,管家忙上去给他披上外衣,又快要入夏了,季节交替的时候最容易生病了。
傅明皇转过身来对管家说:“走吧,回家。”
管家不太确定他的意思,他在教堂里住了数月,天天就在十字架前跪着忏悔。傅明皇是真的很虔诚了,他相信上帝真的在听他的话,从小到大,几乎把他对傅墨做的每一件事都忏悔了一遍,真心祈求,只要傅墨能回来,他可以放弃自己的念想,从此只以父子待他,绝不碰他一根指头。傅明皇一心以为只要他够诚心,只要他忏悔自己所有的罪过,上帝就会听到他的祷告。牧师说的,上帝能赦他的罪恶,能给他幸福,能给他爱情。对他来说,这就是让傅墨回到他身边。
人在绝望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会相信。
第19章去见他
这是傅明皇忏悔的最后一天,上帝并没有听到他的祷告和祈求,没有赦他的罪过,也没有给他幸福和爱情,他在神坛前面天天跪着跪了这么久,他的孩子依然没有回到他身边。
“明天是墨儿的走的日子。”傅明皇小声得好像在自言自语,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颤抖着缩了缩肩膀。
管家在一旁安慰,却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傅先生,别难过了,还有很多人指望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