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只要出现,他也立即就扑灭。黑诺对即将到来的明天焦头烂额。
星期一放学,黑诺乖乖乘车准时回家,施言在做晚饭,见他进来就开始摆桌子。睡前黑诺把课程表交给施言,一夜无话。黑诺8点就有课,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他快到6点就被施言早安吻叫起来,洗漱完,桌上也多出一杯维维豆奶、煎鸡蛋、热好的小花卷与粥,香香冒着热气。出门前施言老习惯地侧了脸颊,黑诺顿一下,亲上去。
“再见。”
“放学赶早,得堵车。”
施言和黑诺日复一日这样遥望对方的密切着,施言是不肯再走近,黑诺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一周很快就过,黑诺天天奔波,施言可能体恤他辛苦,都是他次日10点第一节课的时候才拉了他翻云布雨,而且也不会再有什么辱人的新花样,每次要黑诺也颤栗释放攀登快乐。
身体有施言的顾惜,尚可。学校这边就不行了,学生会的主席每日放学就找不到人影,学院之间的交流和本院的通知活动都有影响。又一个周五的晚上黑诺对施言提出请求:“每周六晚上是我们学生会的例会,没有大事8点就可以结束。我上周就请假了,这周我想开完会再回来?”黑诺也奇怪施言每天都住家里,怎么王丰和阿松会没有动静?
“我明天回家一趟,周日下午回来,你明天可以在学校住。”
今天上午系主任告诉施言,他父亲来电话,请主任转告施言明天有车接他。施言知道爸爸是想和自己继续未完成的探讨,上次自己提出的毕业离家。施言这次与父亲在一起,听的多,说的少,沉默了不少,也不象前次那么雄心勃勃,激情坚定地与父亲说着他的计划。
儿子这个年龄,除了感情还有什么可以让他这样心绪起伏?施爸爸确信儿子遭遇了感情,而且不是一帆风顺。儿子就是父亲的骄傲,或者施言学业上不出众,不会是一位知识渊博的硕士、博士,但是这些并不是施爸爸唯一看重的,哪一位慈父看自己的儿子不是天生我才必有用?
施爸爸是一个内敛含蓄的人,就好像他无疆的父爱。从自身的经历上,他知道一个女人会对男人造成多大的影响。他明白一个幸福的家庭对一个男人立足社会有多重要。他仅有的儿子在苦恼中受到煎熬,就算这几乎是人人都要经历的,他自己也没有例外的,做父亲的还是禁不住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无奈儿子只字不提,说明他并不愿意与人分享。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给儿子画上人生的第一笔沧桑,只从儿子隐约的阴郁与落寞里,施爸爸也想给儿子帮助与支持。
“儿子,有女朋友了吗?”施爸爸在泡茶的动作中用了最轻松的态度随口一问。“没有。”
“快毕业了,打算毕业再找?学校里有喜欢的我和你妈也不反对。”
儿子没有响应,大约学校中的恋情难以开花结果。上次儿子想离开,或者就是为了他钟意的人,可是看情况不是儿子要跟随就会有一个喜剧结尾的。施爸爸算开明的家长,对儿子一定是不愿意远离,但是真的合适又两情相悦,施爸爸可以考虑退休以后举家搬到儿子城市养老。不过施爸爸赞成并且做出退让的唯一的,关键的,必要的前提是:那个女孩爱他的儿子,并且可以给他儿子带来幸福。
施言对父母不悲伤哀愁,也不需要强颜欢笑,他只是不愿意表露痛苦地默默承担着,父亲就明白儿子的钟情没有等价的回报。那么施爸爸怎么可能再支持儿子远游呢?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隐私,他不强求,也不多问,却在尽一个父亲的能力伸出援手。
施言的父母开始留心家世、人品、年龄适当的女孩。施爸爸希望一份美好的感情可以冲淡失意的阴霾。不过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施言父母看人的眼光就不一样,父亲位高权重,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沾染一点官僚脾性,可是对待儿子的终身大事上,他简直朴素得让妻子愤怒,施爸爸看的居然是学历和施妈妈嗤之以鼻的素质。
施妈妈就简单直接,她先挑家世背景。而且她认为同级别领导家的女儿也不行,她们应该和比她家高一级的人家结亲家,才是门当户对。施爸爸坚决行使了否决权,一个依靠妻荫的男人的悲哀他深有体会社会让他不得不曾经借妻子的好成分做了保护伞,可是他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绝不让儿子步上他的后尘。
第39章
施言通知黑诺明天放学直接去寝室找他,而当黑诺推开寝室门的时候,埋头玩的施言只随意抬头就做无奈状:“怎么又来了,你真把我这里当家了?”
黑诺一怔,木讷不成言,赧然的有些无措。
其他人倒不觉得如何,也没有在意打着招呼,嚷着一会吃饭。
黑诺躺靠在施言的床上,施言不时几个眼神过来。黑诺心里难受,醒悟施言是刻意要这样效果的,他每天回家住,时间长了哥们不可能不问,阿松他们也不会一次都不去。施言误导大家是自己要来,而他不得不招待自己。
一帮人在外面吃饭的,施言和阿松还是分左右坐在黑诺两侧,王丰问黑诺最近经常过来吗?在寝室黑诺就想出了籍口,知道一定有人会问的。
“寝室四哥的表弟来这打工呢,人家不包吃住,他表弟入低,不可能租房子,每天和他挤我上铺……”
“他们就不怕把床睡塌了压死你?你不是上铺吗?”阿松想到上铺俩人那危险性,就对黑诺同学不满。其实阿松一直不问是因为他觉得问也白问,难道要黑诺说想和三哥天天见面?不过为了给黑诺可解释的台阶,他才顺了话下来。
“今年轮我到下铺。”
“过来挺好的,三哥这里也方便,可就是太累了。你早上几点就要起来啊?而且这就进12月了,天太冷早起乘车多遭罪啊?”
“行了,别和他们那些做事不讲究的人计较,遭罪也没有办法,只好穿厚点捂严点了。”施言旁听够了打圆场。
“兄弟,你等着,我现在学开车呢,等我学好了,我给你做司机。”牟维新插嘴。
黑诺道谢,王丰死都不相信地鄙视他:“黑诺,你别听他出溜你,他每天自己都不愿意起床上课呢,还能起大早送你?”
“操,你给我闭嘴,我说做司机就要管接又管送啊?我只管放学去接不是司机吗?”
他们边上斗嘴,阿松却想到黑诺车站下来就是学校大门,可是黑诺的学校占地宽广,从校门口到寝室和教学楼都不近,起码要走10分钟,于是和黑诺商量:“打辆车把我自行车拿过去吧,每天放学骑到你学校门口,第二天早晨也能骑,方便点。”
黑诺婉言谢绝,阿松劝说:“车在我这利用也少,你看这么多人,哪一次出去可以骑车?放着也闲着,你拿过去用吧,不然等下次家里来车,我直接拉过去给你。”
“别添麻烦,那我后天自己骑回去吧。谢谢。”后天黑诺10点是第一节课。
施言听得一清二楚,暗悔自己没有早想到给黑诺买一辆自行车。外面来学校兜售二手车的很多,车子都是八成新(社会上偷车严重),价格又便宜到勘称廉价,运气好的时候50元就可以买到很好的车。
才进12月的北方,太阳每天早朝也是苍白无力一副先天不足的弱态,普照给人间的热量大打折扣,一旦有个气流过来,那小风就赶上刀子一样割脸。施言知道黑诺不会花钱打车把自行车带回去,又心疼他骑那么远的路,前一夜里连手带嘴的让黑诺瘫软了腰腿,第二天把他放后座上施言骑车过去的。
施言周末又被接回家了,施家父母海选、选之后,那个准太子妃千呼万唤始出来了。施父找到了可以帮助儿子走出困境的一份可发展的感情,施母钟意的朱门对族门的人选浮出水面,而且二者还是交集,夫妻皆大欢喜。
那女孩比施言小一岁,现在大学三年级呢,父亲是去年新提拔的市委书记,母亲现任教育局的一位处长。对方家里对这小女儿视若掌上明珠,生怕女儿大学里被拐走了,所以一直反对校园恋情,每周末都往家接。奈何花朵一般的女儿人见人爱,追求爱慕者的电话已经要父母觉察,才急着要给女儿固定在家门口找夫婿。
双方家长的目的有点异曲同工,介绍人又是将各家的公子小姐说得郎才女貌的般配,何况两家父亲因为工作关系是浅有交道的,市委书记口碑不错,施父更是群众基础深厚,领导魄力与专业才能得到认同。施母略有逊色,但是自己这样家庭还怕将来受婆家气不成?女儿女婿必须和公婆分家而居的。
家长们都看过对方孩子的照片,尤其他们学校距离不远,估计都有点靠了家庭的光。父母也是聪明人,周末就是“恰巧”和同事有饭局,所以顺便带了儿子(女儿)。6人包厢里见面,2个半成年人见面一愕,都不动声色,叫过4个成年人叔叔阿姨,俩大孩子都明白这是一场相亲宴。
施言是很给父母脸上贴金的孩子,不管自己心里是否高兴,人既然来了,他就给父母一份骄傲。一切应对得体有礼、举止大方、言谈有度,对同龄的女孩子很快找出共同话题,幽默轻松地化解初次见面的陌生与相亲的尴尬。
女孩子也不错,被父母算计的不悦见到施言的时候就消失了,和施言彼此聊着年轻人的话题。谈不谈恋爱,做不做恋人那是以后的事,面前的是三年前曾经深深震撼她的人。施言那个夜晚展开大衣将黑诺包在怀里【1】,以及后来对她的一笑,她记忆深刻。有这样先打下基础的十足好感,她也不排斥相亲饭了。她--戚欢,是黑诺复课文科班的学习委员。
双方父母看着俩孩子亲切交谈,互相看对方的孩子都透着满意,4个大人也跟着心情愉快,相谈甚欢。他们不知道世界很小,无巧不成书,施言刚刚获知戚欢就和于瑶一个学校,是于瑶直属学妹。而戚欢也听施言说起黑诺、于瑶他们一直保持来往,关系密切,所以俩个初见面的人才有那么多话题。分别的时候,俩孩子互相交换了通讯地址和传呼号码。
施言母亲一进家门,就急着问儿子感想。
“没感想。”
“你不是和戚欢谈得很好吗?”
“你们把我弄那儿去,我不和她说话和谁说啊?难不成我和她妈说?”
“你这孩子,”施母被气乐了:“欢欢那孩子多漂亮啊?说话又讨人喜欢。”“欢欢,”施言撇撇嘴:“很适合做小狗名字。漂亮吗?我就记得她长得一双狐狸眼。”施母气结。
早上施父敲进了施言的房间,给施言的传呼机换了一个汉显的。施言在学校其实传呼机用处不大,上课要关震动经常忘记调回来,结果反而耽误事,所以父亲才等不到他回电话找系主任。这次更新以后,就可以直接有留言功能了,当然也是为了方便与戚欢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