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显然是在恐惧。
扈宁寒眯了下眼睛,冷漠地仔细观察一遍尺素的气息,确定只是周身围绕着一层妖气,浅浅淡淡,像是和妖怪日夜相处沾染上的妖气,
少女眼里的恐惧让他心里一动,轻微地疼痛从心底传来,不轻不重,让人一动。
正是这种些微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移开了手中的剑。
松了信念,也就松了手中一往无前的剑,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的声音,像一声信号,尺素黑白分明的眼睛落下泪来,清澈如溪的眼睛仿佛经过水洗,越发湿润清透。
长剑离手后,扈宁寒也失去了支柱,脱力昏迷过去,
尺素不敢看那些鲜血淋漓的尸体,只能胆怯地伸出手,试一下扈宁寒的鼻息,松了口气,用力的推了几下之后,开始拉着男主往外走,
殷或挑挑眉,并不感到意外,提着衣摆,小心地避开火焰,掐了个法诀,隔开高温的火焰。
木簪挽起的青丝落下几缕,随风扬起,娟秀的眉眼清华濯濯,在漫天火光中,如明月皎皎,美玉无瑕。
一个剑客,唯一不能放下的,就是手中的剑。
没有了剑,就等于没有了信念。
其实,扈宁寒此人,心里除妖的信念,第一次开始动摇,就是在现在。
拥有强大的力量,却陷在矛盾中苦苦挣扎,缺乏坚定的信念,
多累。
殷或看着尺素吃力拉着昏迷的扈宁寒往外走,啧啧一声,嘲讽之色溢于表面。
瞧瞧,多么伟大的爱情。
狼狈极了,老子绝不会干这么蠢的事儿。
等到一刻钟之后,殷或背着昏迷的某人,
嗯,真香!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殷或进离人阁的阁楼,倒不是自告奋勇地去救人,只是那位扒着自己来的卓神医,还没有出来,出于人道主义,殷或只是出于礼貌,进去看看他有没有玩火自焚,
断没有其他意思!
看了下四周落下的断木,有的甚至还带着火花,殷或丢出一枚铜钱,小小的铜钱竟然将挡在路上的一块横梁木击退三尺,她对此物的力道掌控十分精准,未曾击穿木头,落下印记,只是将横木从路上移开。
殷或指尖又夹了两枚铜钱,打算清出一条路来,女生的神色冷静淡然,越在这种时刻,越是没有情绪波动,
“章清,快出来,我在这里,”卓理在靠窗的位置,看见了暴力开路的殷或,大声喊道,
殷或松了口气,果然自己做的孽,如果出了事,还是难以释怀,
转身的瞬间,忽然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的身影摇摇晃晃,只能辨别出几声咳嗽,应该是被浓烟呛得说不出话来,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卓理显然也注意到了,可是距离太远,人影所在的位置火大,烟气又重,贸然过去非常危险,
“别管那边了,章清,快出来,那里火太大了,会被熏死的,那个人没救了。”
你才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