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春寒咳了一声，“言归正传，这人名叫闫辉，父亲是被流放的将军，一身本事全是在生死关头自己练出来的，所以，战斗力很高，而且，斗兽场出来的人，打起来，是用命来打地凶狠。”

像是解释，但是更像是在证明自己的观点，

也就是说，聂春寒并不认为殷或是那个人的对手。

殷或无所谓地点点头，夜染不是对手，她如果想赢，总会有办法的。

聂春寒怎么看不出殷或的表面功夫，轻飘飘地睨了殷或一眼，“你认真点，”

被威胁的殷或，正瞧着聂春寒腰间系的玉佩，鲜红的穗子在蓝色的一般间来回飘荡，极为亮眼，而后悻悻地移开了眼神。

……

地狱场里爬出来的人，是没有人情的，不知人间光明的，至少不会对这个黑暗的世界心存善意。

殷或一直这样认为，并且，她见到的人，确实都是这样的，那种充满鲜血的，狰狞的，绝望的，只会让人有负面的情绪，感觉不到任何的，让他们应该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这个奴隶，他不一样，

闫辉的眼睛里，有光。

殷或遇到那个逃走的奴隶的时候，他穿着一身破烂的旧衣，却洗的很干净，

很难想象，这个人会有一双这样明亮的眼睛，明亮得几乎能照到人的心底，如同未经世事的少年。

“我们是来抓你的人，”殷或如是说道，她想看看这人会有什么反应，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人有对善恶的直接感知的。

闫辉微微一晒，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很随便地往地上一坐，丢了背上的柴火，

“真的吗？”闫辉坦荡荡地问，“姑娘，你以为，出了笼子的鸟儿，还会乐意回到囚笼中去吗？”

很奇怪，殷或完全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恶意，可是也没有什么死气，他想活，也不想回斗兽场，却没有丝毫的杀气。

这是什么道理？

闫辉脸上出现了微微的笑容，不是很自然，但是配上那双眼睛，很真实，他明白殷或的疑惑，也没有故作玄虚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再杀人了。”

“姑娘，你是个好人，”闫辉瞟了一眼一侧的男人，一袭蓝衣，是温润干净的颜色，在他身上，却透出了一种凌厉和寒气，像是在警告他。

被发好人卡的殷或：……

这明显就是npc要讲话的节奏，殷或摸了块糖，递给身后的聂春寒，

“荔枝味的，”

殷或的笑容带着些讨好的味道，安抚好了大佬，殷或转头，安静地站在闫辉面前，

“我出生在地下奴隶场，没有父亲，从小生活很艰难，好在我有一位很好的母亲，母亲柔弱，却愿意为了我努力生活，”

“无论结果如何，自始至终，母亲都希望我好好活着，他告诉我，不要记恨这个世界，外面的天，很蓝，人很好。我长大一点之后，没了母亲，但是在斗兽场，又遇到了一个笑容灿烂的人，我没有本事，第一次进入奴隶场的时候，满心恐惧，不知所措，是他，让我活了下来，并且和我说了很多外面的事情，碧蓝的海，漫山遍野的绿色，炎热的火山，很多很多……”

闫辉目光悠远，表面上是注视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思却有些缥缈，嘴角的笑容却有些傻气，

“果然，外面的人很多，也没有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