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乌黑的发丝柔顺又光滑,脸颊虽然看着还有些营养不良,可是已经隐约有某种英俊而锋锐的轮廓。
褚秋默一怔,那天这个小孩满脸脏污,头发又遮了大半的脸,而现在洗干净的小孩换上了锦衣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一般,难怪他刚刚没认出来。
他笑了笑,眼眸都弯成月牙形,显得温柔又雅致,“没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恰巧陈霖这时在他旁边急道,“玉玉,说好了下学陪我去看杂耍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感受到衣袖上的拉扯,褚秋默知道陈霖的尿性,要是不陪他去他能跟你闹腾一个月,当下只得对着燕祁抱歉的笑笑,“我要走了。”
说罢,褚秋默便和陈霖一起离开了,两人说说笑笑,好不熟稔。在夕阳的余晖下,那对太子都无比冷淡的小世子眉眼里满是纵容无奈,虽然时有气愤恼怒,可那表情也是如此鲜活。
燕祁的脸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褚秋默回到国公府的时候,脑海里响起小九奇怪的声音,“咦?几天不见,目标人物的黑化值已经降到一颗星了。”
刚才一直被陈霖缠着,小九也不便和他说话。
褚秋默:“正常啊,看这小孩如今华服在身,又入了霄云院,想必得了晋元帝的看重吧。这样的话,感觉只要顺其自然,我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呢。”
小九想了想,呆呆道,“好像是的。”
原来完成任务是这么简单?小九数据内核里的疑惑一闪而过,但对系统来说,只要宿主能够完成任务就行了,因此小九倒也没想太多。
天边的余晖渐渐暗淡,黑夜即将来临,霄云院里的学子们大多都被太监宫女接走了,只余下燕祁一个人默默的拾着东西,他虽然已经记在蓉贵人名下,可那女人看他的神色也是嫌弃又厌恶的,他从小便在这种目光下长大,因此倒也没觉得什么难过。
只是……
燕祁的手猛然攥紧了宣纸,发出刺耳的砂啦声。
生母是鲜卑族的舞女,纵使他的父亲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他也依旧没有享受到任何皇子的待遇,从小他想要的东西少的可怜,只是吃饱,穿暖,不被人欺侮而已。
他以为这就够了,可是在那天遇见褚秋默后,他才知道,有的人是你不择手段也想要抓住的。
几乎是第二天,他就被记在了蓉贵人名下,虽然他尚且不过十岁,可是与生俱来的敏锐让他直觉这件事和那天出现的小孩又关系,他旁敲侧击了很久,才从宫人的口中得知那人是国公府的小世子,天生尊贵。
这样的人不属于他。
燕祁微微垂下眼眸,将弄皱的宣纸又仔细的铺展开,耳边却突然传来讽刺的声音,“呵,小杂种,你在想什么呢?”
不知何时太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微翘的眼角斜睨着燕祁,不屑又鄙夷,“怎么,最近飞上枝头了,就以为自己多高贵了?”
“没有。”
燕昭最讨厌他这样几句话憋不出一个字来,明明是卑贱的鲜卑族混血,却偏偏每次都不肯求饶,最近又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让父皇将他记在蓉贵人名下,还跟那苏家小世子搭上了关系。
太子双眸微眯,一字一顿道,“不要妄想什么,你就是个垃圾,看你都觉得是污了我的眼。”
“你觉得那苏玉微是好心救你?得了吧,不过是看你可怜而已,那样的人,不是你能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