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的人低着头,身上是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朝服。
百里安一下僵硬在了原地。
“安儿?”柳青芜见百里安不动了。
眼前的人抬起头来,平日里总是缀着几分温柔的眉宇冷冽的像是刀锋一般,殷红的唇珠,在黑暗之中,亦像诡秘的花朵那样艳丽。
“皇……皇兄?”百里安按在门板上的手抖了一下。
宣王将手伸了出来,因为他这一路太过心急,手心都被缰绳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和我回去。”
百里安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迟迟不敢去牵。
柳青芜也看到站在门口的是宣王了,从前她在长乐宫总见到他,但这一回,面前的人五官依旧,却总有一种陌生之感。
“宣王?”
宣王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她,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百里安。
百里安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只觉得宣王现在的神色怕人的很。
见着百里安迟迟不伸手过来,宣王直接伸手,抓住百里安的手腕,将他从房间里扯了出来。
百里安觉得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一般,偏偏他现在不敢反抗半分,整个人像是被冰锥钉在了原地似的。
“皇儿,这么晚了,你……”柳青芜追了出去。
拉着百里安走到影壁处的宣王回过头来,一双眼在皎洁的月色下,依旧是阴沉沉的,“娴妃留步,今日宫里有些事,还要皇上亲自去处理。”
百里安听他这一字一顿的腔调,双腿抖的愈发厉害。
外面还停着撵驾,宣王却看也不看,翻身上了一匹通体漆黑的马,百里安叫他挟着腰肢,也坐了上去。
百里安低头看见宣王捏在缰绳上,有些发白的手,转头想看一眼宣王的表情,却只看见他微扬的冰冷下颌。
马鞭甩开,在沉寂的黑夜中发出一声叫人心惊肉跳的响动。
夜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百里安也不敢吭声。
宣王带着他回了宫里,只是没有送他回昌宁宫,而是径自来了长乐宫。
长乐宫已经闲置了一段日子里,里面只有负责洒扫的奴才,那奴才见宣王带着皇上进来,连上前询问的胆子都没有。
宣王一路拽着百里安,到了长乐宫之后,拽着百里安的胳膊,将他推搡到长乐宫里。
百里安踉跄了一下,撞到了放着瓷瓶的桌子,带着上面的瓷瓶滚落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
“皇兄……”
宣王站在门口,大开的宫门后就是被阴云遮掩的弯月。
宣王沉默了一路,到现在才终于开口,“妙音是谁?”
百里安哪里敢回答,低着头正想着该如何说的时候,宣王就已经上前一步来,喷吐出的灼热鼻息近在咫尺。
“妙音是谁?”
百里安抬眼见到宣王阴沉沉的眼睛,呼吸都跟着一紧,“是,是……”
宣王紧紧盯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百里安被逼到这个节骨眼,一直活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