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明华早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并不为母后而感到悲哀,“儿臣遵旨。”
皇上从枕头的暗格中,抽出一个玉匣来,递给百里明华。百里明华接过来之后,他才道,“这里面的圣旨,等朕驾崩之后,你才准取出来。”交代完这一切,他摆了摆手,“回去吧。”
百里明华却没有退出去,反倒抬起头来问了皇上一声,“在父皇眼里,儿臣是不是比不上四弟?”
“你为何这样说?”
百里明华想到四皇子手上的那方御令来,他苦心经营这么些年,才拿来的东西,却被他这样轻易的把玩在掌心里,成了威胁自己的障碍。
皇上是个聪明人,几乎下一秒就猜出了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你是在说,朕将调遣禁军的金令,交给苍城的事?”
“是。”
皇上道,“苍城他年少时,就吃了不少苦,现在在人前,总是想要表现一些父皇知道你的性子,怕你……”
百里明华在此刻竟有些想笑。想笑自己,“怕我谋害四弟,就如对二弟那般,是吗?”
皇上不答,只是他的视线分明却又将这句话确认下来了。
“儿臣告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里便不必再留下去了。
百里明华从昌宁宫出来时,天边寡淡的月色被层层的阴云遮掩,他才走出去几步,天上就落下蒙蒙的细雨来。
“太子,下雨了。”拎着宫灯的太监一脸为难,“要不您先就近去避避雨?奴才回东宫取把伞来。”
“不必了。”这冰凉的雨正好叫他清醒过来。清醒的知道,即便当初二弟派人行刺他,在人后诋毁他,在父皇的眼见,做的不对的也只有自己。
玉匣子里的东西,百里明华不看也知道,里面是父皇传位给他的诏书。他母后当年苦心孤诣,为此不惜害了自己性命,换来的东西,现如今就握在他的手上,他心底感到的,却还是只有悲哀。
夜雨越下越大,但漆黑的天边却隐隐生出一抹鱼肚白来。仿佛是大雨将至的预兆。
在百里明华一脚踏进东宫时,深宫里的丧钟敲响了。
“太子,这是”小太监一脸慌张之色。丧钟鸣九下,只有天子才……
雨滴顺着额发滑落下来,从他勾起的唇角,一直没入到衣领里。
天亮了,但因为这场阴雨,那亮里都还透着一股子阴郁之气。
百里明华在东宫里,刚换下一身打湿的衣裳,外面就闯进来两个报信的宫人,“太子,不好了,四皇子他,他……”
话音未落,另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
“皇兄。”
百里明华转过身,就看到百里苍城站在门口,他的身后是宫中的禁军。
“你来的倒是快。”诏书才刚到他的手里,四皇子便赶来了。
百里苍城抬手,那禁军便又退了出去。百里明华也让身旁的宫人退出去了,等到四下无人时,在皇上跟前儿一直乖巧温厚的四皇子道,“我若来的不快,就从皇兄手上,换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百里明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皇兄应该已经拿到父皇的传位诏书了吧。”百里苍城继续道。
百里明华抬手,将玉匣子抬了抬,“怎么,你想要?”
百里苍城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皇兄的东西,臣弟不敢肖想。”
“不敢肖想?那你带人,闯我东宫是为何事?”百里明华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百里苍城站在原地,他脸上的金面具在平常显得极其木讷,在此刻逆光的时候,就显得阴鸷万分,“我不是说过吗,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