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架过百里安这一种明明知道他轻浮浪荡,但你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就觉得他的话比情话还要动人。
“是我孟浪了。”百里安垂下头来。
妙音从窗前走了过来,走到桌边向百里安抬手,“公子请坐。”
百里安坐了下来。
桌上正摆着一张摊开的纸,纸上只写着两行字:美人一何丽,颜若芙蓉花。看那纸上折痕,正是百里安那叫妙音青睐的‘画作。’
妙音道,“公子是哪里人士?”
“京都人士。”百里安道。
妙音原来看他面生,以为他是外地至此的,“从前没有见过公子。”
“母亲管教的严,就一直在家中读书。”百里安说的也不算假话。
妙音正在拿茶杯的手一顿,而后她抬起脸来,看百里安俊秀面庞想来是出生名门的公子,还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两人又聊了一会,百里安实在不是那样急色的人,对女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他有耐心的很。旁敲侧击问了妙音几个问题,便打探出妙音从前也是出生富贵人家,只是家道中落,才流落到这样的地方来。门外那两个守卫,也是有一回她险些遭人强迫,才央求老板替她找来的。
百里安听完,叹息了一声。
妙音本也不是那种喜欢同人说自己痛处的人,今日与百里安一见如故,就不说的多了一些。等她说完开始觉得懊悔的时候,听到百里安的叹息,便道,“公子为何叹气?”
“为妙音姑娘叹气。”百里安道。
妙音道,“今日本是想请公子过来谈些开心的事,却不想……”
“听妙音姑娘说起自己的事,就觉得自己与妙音姑娘亲近了许多。”百里安望着妙音,桌上烛火煌煌,更是叫他一双眼温柔缱绻。
妙音触到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就慌乱的垂下了视线。
百里安也不再那样直白的看着她,转而去抚桌上那一张纸,“本来是想画幅牡丹送给妙音姑娘的,却怕晚了,让妙音姑娘被人抢去仓促下写了这两句诗,没想到能得到妙音姑娘的青睐,已经是今日再惊喜不过的事了。不敢再奢求太多。”
妙音流落这风尘之地已有些年头,所见到那些对她蜜语甜言的男人,与她共处一室,便急不可耐的露出急色模样,而这眼前的公子,却和那些男人不同。
是个规矩,又嘴甜的君子。
百里安追求女子,喜欢的就是投其所好,他本来怀中揣着一大颗明珠,想要赠给妙音,但和她聊了几句之后,发现妙音外表烟视媚行,骨子里却颇为清高桀骜,自己贸然送颗明珠过去,怕她心中会有些别的想法。明珠不能送了,那肯定要送些别的,叫妙音喜欢的东西。
百里安在房间里看了一周,见墙上挂着许多字画,他在宫中念书时,也看过一些名人字画,总归认得几个。他本想从那落款里寻些和妙音的共同话题,却不想这满墙的字画,都没有落款,甚至连印章也没有,像是……赝品。
当然,百里安肯定不能说的,美人嘛,集什么,都是与众不同。
“妙音姑娘喜欢山水画?”百里安看墙上有许多山水。
妙音也站起来,她方才和百里安聊了一会,早已经放下了许多芥蒂,说话就随意了一些,“只是喜欢那画的人他只爱画些山水,我寻来的,就都是他那些山水画的仿品。”
百里安心里暗暗思索,那人莫不是妙音喜欢的人,“这画中烟雨空蒙,意蕴极佳,即便是仿品,也有一种灵气在其中只是不知道,这画原先是出自那位大家之手。”
妙音集这些画,便是喜欢极了才集的,“也不是什么大家,前些年,我偶一在一位公子的折扇上,看见他画的画,彼时他也只不过是个寻常书生,如今他却已金銮入仕,迎娶公主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