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得到了江枫行踪的移花宫不止派人去追杀江枫和花月奴,还让人去将冯家灭门。但凡敢跟移花宫作对之人,便该要有承受后果的能力。冯家本就不算是江湖中人,如何能跟移花宫的人相比?那天晚上,是冯家的一个女护院保护着冯夫人和年幼的冯家之女从后门离开。
“她们离开之时,我便在后门等着。“
怜星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花无缺抱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小师父,你先歇一会儿。”
“不,我担心再不说,便再也说不出来了。”怜星靠在花无缺的怀里,朝江清欢露出一个十分微弱的笑容,“那天晚上,我本不该刚过你们。是你的母亲抱着你跪在我面前求我。你母亲长得跟你很像,她跟我说若是我愿放过你,让你活下去,她也可以当场自刎。你母亲长得跟你一样好看,当她真心实意求一个人的时候,只要那个人不是铁石心肠,都会心软的。我一念之差,便放了她带着那个女护院离开。如果你想知道当年冯家灭门是否与移花宫有关,不必怀疑,是我亲自带人前去的。”
怜星那双眼睛望向江清欢,微笑着说道:“如今是非恩怨,一并了结。我姐姐已经死了,我马上也要去陪她了。”
花无缺抱着怜星,跟江清欢说道:“大师父本想与燕南天决一死战,可在见到小师父在场后,便像发狂了一般,要杀了小师父。”
江清欢:“……所以她们是同归于尽了吗?”
花无缺哽咽着点头,其实一开始并不是那样的,一开始的时候怜星苦苦哀求邀月,希望她能放下仇恨,她们一同回去移花宫,不问世事。邀月点头答应了,可在怜星靠近的她的时候,猝不及防地给了怜星放了一个大招。
怜星大概是太过了解邀月,在邀月朝她放大招的时候,她袖中可以伸缩的软剑也毫无防备地刺过了邀月的右心房。面对邀月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时,怜星双目中的眼泪不断地落下,她说:“我早就知道姐姐不会放过我的。这么多年了,姐姐,我从来没拥有过任何我喜欢的东西,从我懂事开始,凡是我喜欢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你都会将他抢走。你从来只需要我顺从你,为你付出一切,可你却从来没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我若是不能如你的意思去做,那便是背叛。你说过,你对待背叛你的人,绝不手软。”
“这么多年了,我也受够了。姐姐,我们……到黄泉之下,再相见。”
软剑便从邀月的右胸房抽了出来。一道殷红色的血泉在邀月身上喷涌而出,而怜星也整个人往后倒。花无缺只来得及将怜星接住,倒在花无缺怀中的怜星满目温柔地看着这个被她抚养长大的青年,笑着说道:“我大限已至,但在临死之前,想见冥岳的四姑娘一面。”
如今两副画面重叠在一起,花无缺看着眼前虚弱的怜星,几乎无法维持冷静。
江清欢看着这两人,一开始的时候是惊讶,如今却是麻木。她看着怜星的生命在花无缺的怀里流逝,生出了一种都是命的感觉。
怜星似乎是倦极了,她靠在花无缺的怀里闭上了双目,身体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张开了眼睛,看向江清欢。
眼前姑娘的面容和多年前她曾见过的那位母亲的面容重合,她似乎回到了那年前的深夜,那个貌美的少妇抱着孩子跪在她面前“求姑娘放过我儿,我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
她那时看了一眼尚在睡梦中的小女娃,稚儿无知,不知道家中已经遭逢劫难,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运便是魂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