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跟江清欢说话。
江清欢喂完了小白鸽,就让它自己玩,末了,担心鹦鹉三兄弟会欺负新来乍到的白鸽兄弟,江清欢还特地去跟几只鹦鹉说了一声。
鸟架上的关二哥看了一眼小白鸽,酸溜溜地说道:“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江清欢哭笑不得地敲了一下它的头,“哪那么多废话?”
其实通兽语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动物的思维与人本就不一样,智商也有限。江清欢问了一下小白鸽,知道小鱼儿确实是在一个叫燕南天的地方来的,小白鸽说那个叫燕南天的人类看起来很不好,听说是睡了十几年才醒的,现在每天还要将臭乎乎的药水当饭吃。
江清欢问小白鸽小鱼儿身上的玉佩是真还是假?小白鸽说不知道。
江清欢想了想之后,还是让白雕去看看小鱼儿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落脚,打算回头再去找洪七少帮主让丐帮的人盯着点好了。
白雕在傲雪苑的上方盘旋了两圈,然后展翅高飞,离开了傲雪苑。雕儿的记忆很好,而且在千丈之高的天空,依然能将地上的景物尽眼底,看得一清二楚,江清欢一点也不担心小鱼儿离开了这么久,雕儿会找不到他。
黄药师看着在空中化作一个小点的白雕,视线拉了回来落在眼前的姑娘身上。
江清欢正侧头看着他,与他的视线碰上,又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黄药师看她的模样,不由得有些莞尔,“你好像一点都不受影响。”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什么好影响的呢?”江清欢说着,那双清亮的眼睛不由得微眯了起来,冯家之女么?她努力地想要回想那段初来乍到的日子,那时候她也说不好自己有多大,因为适逢大饥|荒,吃都吃不饱,更别说站立走路之类的。她只记得有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怀抱的主人有着温柔的嗓音,每次她因为饿到不行抗议的时候,那个温柔的声音就会在她耳旁响起,叫她别闹,很快就会有东西吃了。
江清欢甚至已经不太记得她的相貌了,因为那时毕竟是一个小娃娃,饿得前胸贴后背,整个人时常都是蔫巴巴地在睡觉。可是她记得那个母亲,在最后的时候,将她藏在背后,叫她千万别出声,母亲害怕她会被饿极了的饥民当做两脚羊吃了。
十几年过去,母亲那声“嘘,别说话”依然时不时地在午夜梦回之时,在她的耳畔响起。
江清欢从异世而来,从来没有纠结过自己的身世。对她而言,亲人大概都在那场大饥|荒中不幸去世了,而她有幸被师父所救活了下来,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或许母亲带着她沦落到跟着饥民一起另觅去处想要活下去,是因为有人追杀。
可是事情真的会是那样吗?
即便她真的是小鱼儿所说的冯家之女,可当年的真相又有谁了解?她从何求证自己的身份?
江清欢觉得这个问题无解。
黄药师俯首望着江清欢,微微一笑,身后将她拉进了怀里抱着。他的下巴抵在江清欢的头顶上,半是诱哄半是安抚地说道:“你永远都是冥岳的四姑娘,也是我的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