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只剩下十七分钟了!你能在那之前下降到含氧量足够的高度吗!”
“也许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手动操纵杆的传感器失灵了!自动驾驶仪也出现了故障!并且引擎的动力推进系统也出了问题,我没法让飞机慢下来!驾驶舱里有许多仪器都因为刚刚的撞击出了问题!”
听到这句话,被菲尔米抓着腰上固定绑带的蒂亚尔顿了顿动作,却是并没有放弃的继续拆卸驾驶舱的舱门。乘务长在听到那句话之后也没有说出什么,却是红了眼睛,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对此刻仍然还在驾驶舱内努力让这架飞机恢复控制的副机长伊萨说道:
“愿上帝保佑我们。”
三分钟后,机上的乘务长做出了一个勇敢的决定,她决定将机上的情况告知旅客。
“乘客们,我是这趟航班的乘务长。尽管我们谁也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可我还是要很遗憾的告诉大家,飞机的操作系统出现了十分严重的故障。如果我们无法在机上氧气耗完之前将飞机下降到含氧量更高的高度,也许就会发生我们都害怕发生的,最不幸的事。
出于人道主义,我决定将这件事告诉大家。也许大家现在会有很多话想要对你们身边最亲密的人说,也许我们可以足够幸运的降落并且将那些话告诉他们。可如果我们不能,你们或许可以将那些话写在每个座位前的信纸上,然后把信纸塞进信封,在信封上写上信人的名字住址和联系方式。
机组会选出乘坐本次航班的,年纪最小的那名乘客,并让他进入机上的唯一一个航空胶囊弹出机舱。如果我们即将不幸遇难,起码那名乘客可以将我们在此时最想说的话带到亲人的身边。”
驾驶舱内的副机长还在和机场塔台联系,向对方发出紧急求助信号,并希望能够得到有效的帮助。听着这两种声音,岳一煌只觉得自己彷身处梦中。一个可能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
在他明白这架飞机究竟遭受了多么严重的故障时,他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望向此时神态各异的队友们,那副画面就这样在他的脑海中留下挥之不去的烙印。
“苏、苏佩加……”
队内年纪最小平时也最受到队友们照顾的卡塞尔用颤抖的声音说出这个词。
“1949年的5月4日,都灵神之队回程的飞机撞上了苏佩加山……今、今天是2026年的3月6号……妈妈,姐姐,我还不想死……”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卡塞尔更彷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双手紧握着,做着祷告一般的姿势。只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责怪他。
蒂亚尔依旧还在拆卸着驾驶舱舱门,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于是菲尔米拿起蒂亚尔座位旁边的信纸,并开口问他想要写给什么人什么话。
“写给我的父亲。告诉他,我不后悔成为一名球员,也不后悔效力都灵。如果最终飞机真的还是坠毁,那只能是上帝对这支太过优秀的球队开的又一次玩笑。如果一定要说我有什么后悔的事。那就是我两周前比赛完之后没回去看他们,并且两个月前我送他们去都灵机场的时候没他们说我爱他们。”
菲尔米很快的把这段话记录下来,并且在信的末尾处加上一小段:这是蒂亚尔的队友菲尔米为他代笔,你们伟大的儿子在这个时候依旧在尽他最大的努力帮助机组人员。
此时飞机客舱内已经是一片哭声,可人们甚至不敢放肆的大声哭出来,因为他们害怕那会加剧氧气的消耗速度。于是他们只能极为克制的,小声的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