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梁泽紧握着的奶奶的手,有些许轻微的抽动。
“没多久,爸爸满腔郁闷愤恨加上无助绝望又失去爷爷,在我不满两周的时候也去了。奶奶一个人,千辛万苦把我拉扯大,从我记事开始,奶奶就学着其他带孩子的妇女一般找个床单子做个布袋把我背在背上上山砍竹子,挖野生菌,后来稍微大点,我就能跟在奶奶后面在山脚下捡一些能卖钱的蘑菇……”
“小泽……,小泽……”
这几声微弱的低吟像是穿破晴空的闪电,霎时刺在梁泽心头。
“奶奶,奶奶,我在,我是小泽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回来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会不要我,就算是不要我了,我要你啊,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梁泽泪眼婆娑的看着仅仅是低语几句又沉沉呼吸的奶奶,心如刀腕似得痛。
回身紧紧抱住温树,“大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有什么资格埋怨她,要不是她被车撞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她,我自己这点子傲气算个屁?!算个屁啊?!”
温树回以更用力的拥抱,大手不住的摩挲梁泽的后背:“我们带奶奶一起回去,找好大夫,把病看好,让我们来照顾奶奶吧。”
“大树……”
梁泽一夜睁着眼睛,就陪在奶奶旁边一动不动,温树也没动,陪在梁泽旁边。
后来又因为什么这么多年有这么多次机会梁泽却没有回来,温树没有问,梁泽静静的等,他也静静地陪。
不知何时,天空已经渐渐泛白,这一夜,似是一个世纪……
窗外大亮了之后,门外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后面隔几步又跟着进来一个一看就是干农活的庄稼人。
“小泽啊,你一夜没睡吗?你要不去姑妈那儿睡会,我照顾奶奶。”中年妇女就是梁泽的表姑妈。表姑妈扫到梁泽旁边的温树,示意的笑笑,也许是小泽的朋友。
“姑妈,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不累,我应该的。”梁泽带着一脸的疲惫。
“你也知道你姑父那个德行,姑妈也不是不想帮,这是我的亲婶婶,我怎么会不管呢,你也别太跟我见外了。”姑妈把手里一个保温盒放在了小桌上,“我以为你奶奶今早该醒了,就带了点稀饭。”
“姑妈,我知道,我不怪你,要怪,还是我不懂事。”梁泽低低头。
“小泽吧,小泽啊,你都这么大了?这要外面见了真就不敢认了。小泽啊,你还记得叔吗?叔不好,都是叔的不是,叔对不起,叔给你赔不是,你原谅叔吧。叔老了,开个车不熟练,你婶在背后吼了我一声我就撞大娘身上了,一着急,把油门当刹车踩了,又撞了一回,叔把大娘送来就回家去凑了一笔钱,这钱说什么你也要拿着,叔知道太少了,可是叔的错,叔就要认,大娘人挺好的……”
这位大叔从进门就一把拽过梁泽,双手夹着厚厚的一摞子毛毛钱块块钱的一大把紧紧拉着梁泽的手不住的晃。
“叔?您是林叔叔?”梁泽终于想起了这是比爸爸还小的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