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昂从没遇到过这种人。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都可以用简单两个字概括,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喜欢就可以亲近,不喜欢就让他们远离。就像从一个篮子里拿白球还是拿黑球,他从不需要纠结和思考,简单而果断。因为事实已经如此明显。
那些把他的足球踢走的街头小孩、孤立他的豪门青训营成员、在他面前嘲笑他哥哥的教练……古斯塔,想用钱买他的古斯塔应该算在其中,可是,如果是那些讨厌鬼们站在他面前,他不会看呆、也不会连跑步经过都想躲开,先混蛋的又不是他,用实力和自信耀眼的反击回去才是若昂的风格啊。
他又掬了把水捂在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是特雷弗教练,如果只有特雷弗教练出现在那,他还会这么奇怪吗?
他甚至因为这个事,在剩下的聚会时间里都把自己围成一个解不开的巨网了,一点也不好过。
如果只有特雷弗教练,我最多尴尬的笑笑,再事后同他俩分别解释清楚。
可看见了古斯塔,若昂默念着这个名字,都觉得心脏和手里的水一样在被握合、搅动。我就觉得很难堪、不正常的后悔那个问题。
太不正常了。如果我和蕾莎的谈话没涉及他呢?
那我……
厕所的门被推开,若昂像只看见了猎人的兔子一样惊乍了一下,手里的水洒到台子上四处,他却没心思分去在意,因为进来的人他太熟悉了。
“你喝酒了?”
进来的是古斯塔,可却是个带着点酒气的古斯塔。他灰绿色的眼睛仿佛都失去了往日的沉默冷静,激烈的辉映起厕所上方明亮的灯光,于是变得灼灼耀眼,看的若昂有些紧张。
“只有一小杯。”
可他本人好像还是那么冷静,闷闷的回答了若昂的问题,接着就静默不语的洗着手。
若昂觉得自己作为主人可要对每一个客人负责,哪怕这个客人是最最最麻烦、最伤脑筋的一个。况且,一小杯对于球员来说也有些不太对,很多滴酒未沾过的球员很容易就被一小杯放倒。
而且他可没在派对上准备高浓度酒。他凑近了过去,轻抽了抽鼻子,皱起眉来,这味道可不是特雷弗夫人带过来的自酿果酒的酸甜。
“谁给你喝的酒?是有人恶作剧了吗?”
古斯塔还在洗手,像个喷泉里的洗手雕塑一样。
若昂莫名生起气:“喂,你是喝傻了吗?”
他往古斯塔身上靠近,垫着脚尖想凑上去闻一闻他到底喝了什么酒。
古斯塔今晚一点也不好受,从他把车开出家门开始,他就一直想阻止着自己兴奋的发抖的手和心脏,理智的回到家里与沙拉和生菜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沙拉就是沙拉,生菜则是一只猫。
早在结束比赛的时候,他在更衣室看见若昂,还在想今晚无论如何都不会出门。下午从球场回来的时候,他也是坚定着这么想,甚至决定好了消耗这个夜晚的书和电影。
但是从五点开始,在生菜疑惑的注目下,他开始急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到自己都被自己的纠结晃晕,而等他清醒过来,已经站在衣柜前,穿上了自己喜欢的一套休闲服。
我可以进他的家里看看,可以见到一个生活中的若昂。
他的大脑被这件事情占据了,心脏则因此兴奋的跳动着,像是见了酒的跃动的火苗,发出了砰砰的愉悦声。
古斯塔敲了敲左胸--藏了个调皮东西的地方,想告诉它:别跳了,今晚我们不去。然后